老闆餘光略過日和裙擺上的山茶,頓了一下才開口,“不過看着兩位小姐實在是太合鄙人的眼緣的份上,若是小姐喜歡……”
首飾攤老闆伸手做出一個動作,加錢!
他走南闖北眼光毒辣,即便眼前兩個小女孩衣着普通,可那一身氣勢可不是平民能養出來的,尤其是其中黑發的孩子。
那一身雪白的皮膚可不是終日農作的人家能養出來。
老闆彈出一根手指,“承惠一分金。”
一個小判等于四分金,等于6400文,在一家三口吃一頓飯大約花銷十文左右的物價面前,一分金屬于天文數字了。
真是獅子大開口。千手扉間皺眉,剛要開口質詢。
有一面容堅毅地中年男子率先從他們身後走出,“虛假宣傳、臨時加價,店家就是這麼做生意的?”
這真是一位正義滿滿的路人大叔。
被人當場揭穿,老闆臉上的笑有些挂不住,“這交易嘛向來講求你情我願,大人又是以哪種身份介入呢?”
“隻是單純看不過眼的路人罷了。”男子十分低調,不願透露自己的姓名。
店家看着中年的布料,這種材質并非京都所有,呵,原來是個外地人!
接下來,二人輪番進行言語交鋒,竟是将日和這位顧客晾在一旁。
站在原地半響,日和臉上挂起一絲溫和地笑,插入對話,“抱歉,我想打斷一下。這位店家,請把木簪給我吧。”
緊接着,她對那位陌生的中年人彎腰鞠躬,“非常感謝您的幫助。”
女孩流光溢彩的紅眸中閃過一絲歉意,“但是,經過深思熟慮,小女認為方才老闆說的話也有道理,我确實很喜歡這支發簪,既然如此,它便擁有這樣的價值。”
冤、冤大頭?!
當事人都發話了,中年男子隻能一臉憋屈的看着老闆得意的收下小盤。
等到走出店鋪,日和才慢條斯理道:“扉子是不是也很奇怪,我為什麼答應老闆的交易?”
千手扉間冷淡地看了一眼身後,太刻意了!
他無感情地棒讀:“姬君能做出這種決定,自然是有理由的。”
日和雙手捂胸,“你不要生氣嘛!”
“我隻是覺得自己已經非常幸運,身體健□□活富足,這樣的我在生活中偶爾退讓一次,幫助他人得到這份幸運,也很不錯呢!”
千手扉間不知可否,這個善良小可愛是誰,快把我的主君還回來。
搭子不配合并沒有影響日和穩定地發揮,“老闆的手上全都是傷痕,那些簪子都是他親手雕刻的,從那些紋路中我能感受到他對作品的熱愛哦。”
“這樣一個享受木雕的人,我不相信他會故意擡高價格,讓自己的作品遭到亵渎。”
“那個店鋪裡的藥味很重,那個味道很像母親之前生病時喝的藥,所以老闆故意擡價一定是為了自己生病的家人吧?”她露出一個軟乎乎的笑,“與其讓小判待在我的庫房中,還不如拿出來,拯救一條生命。”
這話說的很好聽,其實細究其中邏輯真是一塌糊塗。
但是沒關系,日和隻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她能撒謊嗎?
日和側過身子,務必讓自己悲天憫人的表情以最美的角度展現。
“行了殿下,”扉間這聲殿下在他刻意地拉長聲線下顯得十分陰陽怪氣,“人都已經走了。”
千手扉間:“所以這又是演的哪出戲,為了拉攏哪個大臣?”
“你拉攏了這麼多官員還不夠嗎?有千手一族還不能滿足嗎?”
他胸口憋了一團氣,難得說這麼多話,心中還是滿腹的委屈,“你根本就不是想和我出來玩對嗎?”
這燕國地圖可真長,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對嗎,委屈小狗?
“我們忍者養狗都記得定時放風,”千手扉間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你甚至不願意敷衍我一下。”
“我開始讨厭山茶花了。”
千手扉間直視着主君平靜的紅眸,“你是壞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