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黑暗和間歇的紅光。
我麻木得像在聽自己無聊的呼吸。
……
去問嗎?
去問林斯嗎?
去給我們這段虛假繁榮的關系畫上句号嗎?
骨頭發出咯咯的響聲,那是無意識外洩的氣帶來的自毀式的“壓制”。
“……真是輸給你了。”
記憶裡一道微帶着喘息的聲音響起,那雙沒了平光鏡遮擋後帶着銳利冶豔的褐色眼眸正視着我,從額角淌下的紅色血液在其中暈染開來。
“你這家夥,居然什麼也不怕。”
那雙褐色瞳孔中倒映出一團幾乎像是血塊的東西,唯有那雙冰藍的眼眸還能辨認出人類的身份。
“嘻,”記憶裡響起我的聲音,“怕了就會輸。”
“怕了就會輸。”我無意識地重複着。
自诩野獸的蘭瑟什麼時候學會了害怕,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裹足不前的懦夫?
“怕了就會輸。”
我看向有了盡頭的黑暗,眼神一錯,原本若無實體飄恍而過的紅線光仿佛被扼住了咽喉的長蛇,一刹凍結,分崩離析。
帝國最高實驗室到底估錯了我的實力。所謂的野獸蘭瑟即使真是野獸,也是帶着人類智慧的狡猾野獸。實驗室在透過各種途徑獲取分析我的數據,我卻從來沒有保證過,那是我僅有的數據。
視線重又變得明亮,我仍然身處實驗室,不過四壁正在落下層層屏障,牆壁上冷白的光幾乎泛出銀色,那是充能的迹象。
“蘭瑟上将,請您稍安勿躁。”室内廣播傳出呼喊,顯然不是負責人的聲音,“請您配合我們完成蟲素的檢測,否則造成的一切後果将由帝國最高實驗室向最高法庭以叛國罪提告。為了帝國,請您忍耐。”
“非法拘禁帝國上将,我想帝國最高實驗室的提告先要大打折扣了。”
我一步步向牆邊移動。
“蘭瑟上将!”廣播裡的聲音多了些慌亂,“您的魯莽行徑觸發了實驗室的防禦機制,實驗室防禦機制一旦啟動不可逆轉,請您待在原地,否則對抗防禦機制所帶來的一切傷亡将由您自負,這是寫在帝國最高法典裡的!帝國最高實驗室對此不負任何責任!”
所以這是他們的第二重打算?我束手待斃他們就能輕易摘功,我奮起反抗,他們就能合法滅殺,獲得更大的實益。
樸實無華但有效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