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期了讓她去取。
可是後來,顧枝枝懷孕後想去取那筆錢,發現賬号裡一分錢都沒有。
她再給她媽媽打電話問這事時,她媽媽支支吾吾地說,枝枝啊,你哥哥呢,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早年就想給他找個人家結婚的,但那會不是拿不出彩禮,就一直拖着了。這不是後來你結婚了,媽不是想着,咱們家給出了一個,也要娶進來一個。家裡這邊的媒人就幫忙張羅着,給尋了一戶人家。但對方就說要二十萬彩禮,咱家東拼西湊出了幾萬塊錢,還差十幾萬呢。
所以……
所以就動用了當初說好的,給她存的那筆陪嫁錢,是嗎。
顧枝枝渾身發冷。
她媽媽在電話裡哭着說,枝枝啊,你放心,那筆錢媽媽到時候會還給你的。媽媽給你寫借條。媽媽分期慢慢還給你。
可那筆錢,直到顧枝枝生完小孩,都準備鬧離婚了,也沒見有下文。
錢憑空消失,事情沒人再提。
顧枝枝的那顆心,早就碎了一次又一次。
她十幾歲就出來混社會,家裡對她的教育一直是,女孩子要多吃苦。賺了錢要給家裡用,要懂事聽話。所以她婚前賺的大部分錢也是給了家裡,直到她需要用錢的時候,才發現家裡沒有錢給她用。
她媽媽一直說家裡沒錢,可在哥哥結婚時,說要買房就在城裡能買房。說要給二十萬彩禮,大辦婚禮,就能給人家二十萬,然後娶回家供着。
她這個親生女兒嫁了人,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
什麼都不是。
自從結婚後,顧枝枝跟她的發小朋友都聯系的少了。這一地的雞毛,她都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直到她決定開始打離婚官司時,她才聯系上了冷遙知。
那個家裡有一個弟弟,跟她的命運差不多的發小。
但對方比她幸運一點的是,沒有結婚,沒有脫層皮,還有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
她說:“遙知啊,我無數次羨慕你,沒有結婚生子。我已經被婚姻,這麼的不像人樣了。我的天,已經塌了一次又一次。”
冷遙知安慰她說:“顧枝枝,你别羨慕我了。我的天也塌了,什麼都沒有了。你還好歹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呢。”
顧枝枝的女兒今年兩歲了。
冷遙知在朋友圈見過,很可愛。被她養的幹幹淨淨,白白胖胖的。隻是自從她結婚嫁到隔壁鎮上後,就沒有怎麼見過面。
但幾個人都知道,她的女兒非常可愛。
是個貼心小棉襖。
顧枝枝聽她說,天也塌了,問她是怎麼了。是不是也被家裡安排去相親了。
她說,不是。
相親那玩意,不足以讓她天塌。
“我被裁員了。”冷遙知說,“現在在老家,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廢人,種田都沒人要。”離職前同事問她,這麼爽快就決定離職,是不是找好下一家了。
她無語的笑了兩聲,“是啊。”
城裡混不下去,準備回農村種田。
不是找好下一家,是回到她原來的家。
貧民窟出來的平民老百姓,家裡唯一的家産,可能就是争都沒人争的農田了吧。
當初一句玩笑話,在現在看來,種田她都不夠格。
這幾年的工作強度,緊蹦着的神經,讓她患上了腰肌勞損。無法久坐就站,也無法幹重活。眼下她走幾步路,都喘不上氣,肩膀扛個鋤頭,都能要她半條命。
還想種田。
就她這身體素質,從家裡走到田裡都得頭暈目眩。
“所以,你在北鎮啊?”
“對啊。”
不然哪裡有田可以種。
“我在回北鎮的路上唉!”
“那你到了,我騎電動車去車站接你?”
“冷遙知,我真的愛死你了。要不然我嫁給你算了。”
“……”
自從決定離婚後,顧枝枝仿佛一點點在找回曾經作為少女時的她。陽光明媚,自信開朗。結婚後這幾年,她孤立無援,就連以前玩的很好的朋友,都聯系的少了。
而冷遙知還是從前那般,細膩體貼。
知道了顧枝枝今天會回北鎮後,冷遙知原本糟糕的情緒,似乎好了點。
是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她了。
三個人當中,顧枝枝是最早出來賺錢。冷遙知還在念書時,兜裡沒錢,都是她經常給她買好吃的。帶她出去玩。給她買禮物,過生日。
自從她結婚後,大家的聯系都少了。
電話挂斷後,淩雪的信息跳了出來。
在看完她的信息後,冷遙知緩了緩情緒,對她說,“雪啊,你趕緊回來吧,咱也别難過了。我也被炒鱿魚了。前幾天就收拾好都東西回了北鎮,今晚顧枝枝也說她要回來。聽說她最近在鬧離婚,那男的,那狗東西,他出軌還家暴咱枝枝!”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咱們倆閑着也是閑着,正好有事情可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