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怎麼寒心了?”周母咄咄逼人,“我女兒在他們冷家幫忙了幾個月,每個月就拿個幾百塊錢,打發叫花子呢。”
“是啊。警察同志,你得公平處理這事。”
民警都無語了。
“當初,是你女兒跪在地上,求人家收留她的。怎麼現在成了打發叫花子?那人家給你女兒提供住所,一日三餐,算什麼?”
“那不是他們應該給的嗎?”
“……”
民警也很無奈。
周母說:“我不管,就得給我們一筆補償。不然大家都别想過一個好年。”
周父也氣勢洶洶:“對!”
又是熱鬧的一出戲。
鄰居們紛紛探出腦袋。
冷遙知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她有點累了。
許為有将他護在身後,向來不善言辭的他,第一次據理力争:“你們可以試試看,看誰能過一個好年!”
“周似弟,你擡頭,好好看看,當初你跪在地上,求着她收留你的人。你才十六歲,你不應該,也不可以,去傷害,曾經幫助過你的人!”
“你今天做的決定,無疑是将你自己,再次推進了深淵。”
“往後,我們同你再無瓜葛。”
“每個月給的幾百塊錢,是你遙知姐姐,見你正在長身體,給你的零花錢。當初,你自己說過的話,還記得吧。”
“你說你自己是來學習的。”
“是你自己說,不想出去打工,也不願意嫁人,要我們幫你的。”
“到現在呢?”
許為有擲地有聲。
字字珠玑。
他很憤怒。
但是他需要冷靜下來,闡述事實。
鄰居們都知道,周家這個二女兒在冷家住了好一陣子,當初她對她家人的控訴,還曆曆在目。
大家也都知道,冷家并沒有虧待她。
反而被好生照顧着。
隻是誰也不知道,反轉來的這麼快。
周家父母見有人幫冷遙知出頭,還是個年輕面孔,他們才不管那麼多,直接喊來周似弟的爺爺和奶奶撒潑打滾來鬧。
“沒天理啊,大網紅欺負人。”
“這年頭沒錢沒本事的老百姓隻能被欺負。”
“到哪裡說理去。”
民警和衆人都無語了。
最後冷遙知站了出來,她的目光看向了周似弟。
周似弟的被家人緊緊扯着,冷遙知看着她說:“小似,你告訴我,你想要這筆錢,是嗎?”
阿似這個稱呼,已經不複存在。
餘下的隻有最初的情份。
“我……”
“這幾個月,其實挺感謝你的幫忙。你也說,自己學習到了很多東西,将來以後,你想過上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也為你很開心。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和你的家人,索要這幾個月所謂幫工的工錢,我可以給你。當作是你來我們家一趟的辛苦費,往後我們不再有任何牽連。”
“但你們獅子大開口,要五萬塊錢。”
“說實話,我也不是什麼大網紅,也沒有賺到很多錢。你哪怕是說跟在我身邊幫忙,于情于理,你都不配那個價位啊。”
“你何德何能呢?”
冷遙知一字一頓地開口,細數過往。
雖然這件事情,給了她很大的打擊,但她也要站起來,去面對過去因為自己心軟,而導緻今天的局面:
“第一,你未成年,我并沒有同你有雇傭關系。你在我們冷家,我沒有讓你洗衣做飯,也并沒有給你具體要做的事情。不存在我雇傭你,需要支付你工資和費用。第二,我們給你提供了食宿,并沒有問你索要過一分錢。第三,你自己說拜師,從古至今,拜師學藝都是要支付費用的。但你們周家,并沒有給過一分錢我們。”
“所以,就算你們撒潑打滾,都沒理。知道了嗎?”
“還有——”
“我們家的公共區域都是安裝了監控的,你在我們家,大多都是休息的多。我們從未讓你做過什麼事情。我如果是說,你非要賴在我家呢?你又如何辯解?”
“做人要講理。”
“不過現在是,你們家大人都不教你的道理,我更沒有這個義務。”
“錢呢,按照我們當地,給居民最低每個月的養老保險。五個月,四舍五入,最多就一千塊錢。你要,拿着錢就走人。不要,我們一分錢都沒有。”
“我不介意你們去打官司,我可以奉陪到底。”
“公道自在人心。”
“人切不可有多餘的貪念。”
“你且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