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書撇了撇嘴:“我找你來喝奶茶,結果你什麼都不喝酒坐在旁邊等我,弄得我好有些不好意思了。”
見她惺惺作态地抹了一把眼淚,言穗朝她翻了一個白眼:“差不多行了,咱倆之間計較什麼。”
被人戳穿,譚書也不惱,轉頭抱緊言穗的肩膀嬉笑。
感受到懷中人的笑聲,原本應該同感到喜悅的言穗心裡卻湧現出一絲苦澀。
譚書躺在她的懷中,動作親昵地枕在她的身前,這是她許久沒有感受到過的。
上一世她因為言兆庭的事情和譚書發生了争吵,當時的她因言兆庭出軌的事情身心受到了打擊,在得知譚書比她先一步從她父母口中知道她父親出軌的事情後,她和譚書大吵了一架。
她怪罪譚書為什麼提前知道了這件事卻不告訴她,而譚書又因為不知道怎麼啟齒這件事一直拖到知道言兆庭卷走家裡的全部錢以後才發覺為時已晚。
言穗記得,上一世最後一次見到譚書的時候,她抱着自己的痛哭,不停地說着她對不起她。
而言穗還陷在父親出軌,留下巨額債務的冰窟裡。
那時候的她不知道怎麼面對譚書,對她的道歉也說不出一句“沒關系”。
之後譚書便出了國,兩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再也沒有見過面。
其實在時間的推移下,言穗也慢慢明白了譚書當初那種“對越親近的人越難開口”的這種感覺。在那件事上,譚書也不過是一個被當時的她宣洩了那股無法對言兆庭宣洩情緒的人。
好朋友之間,因為一次争吵,便再也沒有回去。
言穗一直很後悔當初收到譚書發的“你會原諒我嗎”的短信時,她沒有選擇回複而是選擇了删除。
若是有旁人在上一世問她除了家人還有什麼遺憾時,她一定會回答——
“我想再抱抱譚書。”
抱抱這個她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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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在她懷中鬧了許久也不見她回應,譚書一臉詫異地從她懷中擡起頭:“怎麼了?”
言穗斂了斂心中的情緒,手指輕輕地摸了摸她的發尾:“沒事。”
譚書從她懷中爬起身:“話說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去參加合唱團了?”
提及合唱團,言穗一時不知道如何與譚書解釋。
譚書不是音樂老師,不是她用學習的理由就可以糊弄過去的人。
“别想糊弄我,是不是有什麼别的原因?”
一番思考下,言穗暗自歎了口氣,她認真地盯着譚書的眼睛:“書書,不參加合唱團是因為我有點事情,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到底是什麼事情,你可以原諒我嗎?”
譚書被她認真地态度打的一個措手不及,聽完言穗的話,她趕緊表态:“我不生氣呀!你有你不想說的事情很正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一定要讓别人知道的。遵從你自己的心就好啦!我不會生你的氣的啦!”
譚書的這一番話說的言穗鼻子一酸,想要深情一波,“書書,謝謝——”
“打住!”譚書做了一個手勢,“别來這一套哈!怪肉麻的。”
言穗湧上眼眶的情緒頓時止住,硬生生被她又憋了回去。
譚書老氣深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再說了,我也有秘密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喜歡上了一個我們學校的男生。”
一聽有八卦,言穗原本感動的情緒一掃而空,她瞬時抓住言穗的手臂:“真的假的?哪個班的?”
譚書“哎呀”兩聲,呵斥道:“都說了是秘密,還不能告訴你。”
言穗聽出她說這句話是為了讓她為隐瞞事情的心理平衡一點,将這件事以一個玩笑打着哈哈就過去。
這是兩人相處多年十分默契的行為。
言穗和譚書鬧了一會兒,郁書禮就拿着奶茶回來了。
他的手裡拿了兩杯奶茶,一杯放在譚書的面前,另一杯則是舉到了她的面前。
對上她略帶不解的視線,郁書禮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臉頰:“聽說這是這家店的招牌,我就擅自做主給你也點了一杯,不好意思啊。”
話音落下,言穗注意到他紅透了的耳尖。
隻是遞一杯奶茶而已,但在郁書禮那裡似乎做了很久的心裡準備。
“哎呀,一杯奶茶而已,穗穗你就拿着吧!”
當着譚書的面言穗不好再拒絕,隻能硬着頭皮接過這杯奶茶。
郁書禮落座後,譚書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聊起合唱團的事情。言穗坐在旁邊靜靜地旁聽。
突然,郁書禮的視線微微偏移,那雙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撞進了她的視線。
言穗愣了一瞬,連忙移開視線。像是欲蓋彌彰,她捏起奶茶的吸管小小吸了一口,熟悉的味道沖進她的味蕾,頃刻便将她整張嘴唇占據。
她的視線怔住,嘴裡含着那一口奶茶遲遲沒有下咽。
這口熟悉的味道......
言穗遲緩地擡起頭,在觸及到對方的眼睛時,視線在空中交彙。
她注意到,郁書禮的眼裡似乎帶了一絲期待。
期待什麼?
期待她對這杯奶茶的評價嗎?
言穗的心跳慢了半拍,奶茶的味道已經占據了她整個大腦。
這是巧合嗎?
郁書禮随手點的一杯奶茶,是她一直以來最喜歡的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