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可以幫上一幫。
六爺之前找過她,态度誠懇到讓她不經懷疑對方拿出了十足的誠信要于她合作,也許會是個機會。
阿瑤的離去讓梁文宇先後發現些端倪,茶樓外面掉落的香囊樣式和她身上一模一樣。
背後繡工整齊,線條勾勒出來的輪廓是阿瑤的名字。
他回去路上瞧見獨自一人坐在渡口的阿瑤時便發現她不對勁處,往日見他來總會帶着點笑意,可那時的她一絲笑意都未出現。
這樣的反差讓梁文宇感知到什麼,可以說,阿瑤知道了什麼,看來她都聽見了,否則不會是這幅憂心忡忡的模樣。
梁文宇打完冰,外面那些食客消停下來,他默默收拾完後廚,走到門邊對着許老大左肩拍了拍。
阿瑤出去近一盞茶功夫,許老大夫婦見人沒回來心中急着,飯吃得都沒什麼胃口。
果然,讓梁文宇猜到了阿瑤所在位。
她一有心事就喜歡到州橋邊發呆,虧得今日天氣好,否則得把她憋屈死。
“你都知道了。”梁文宇順着阿瑤身邊台階坐下,坦白道。
阿瑤指尖捋上發絲,垂下眼點頭:“嗯。”
梁文宇輕歎口氣:“看來是瞞不住你了。”那日他太大意。
“當日欺騙于你是想知道往後的路該如何走。”梁文宇轉向阿瑤,瞧着她側臉看,“怪我,非要和舅父打賭。”
其實阿瑤對于兩人對賭之事并未惱怒,說明她一開始便已經收到吳縣令關注,私底下不知該受到多少恩惠。
這些裡頭,說不準還替阿瑤擺平不少。
“你兩人對賭一事,我自然感激,吳縣令是位好官。”阿瑤道,“隻是我不該是你們兩人博弈的籌碼。”
梁文宇看着阿瑤表現出的不滿,略感歉意:“是我不好,若那日你我未曾見過面,或許今日便不是這番景象。”
是啊!哪日他們之間從未見過面,今日的她可能沒鋪子營生,後面的日子早被阿嬷安排好賣給鎮上有錢人家做妾侍、奴婢。
說來還要感謝他。
“你知我不喜外人左右我,往前走是我該做的事。”阿瑤點名自己做營生和鋪子未必是由于梁文宇所帶來的好處,她靠自己一人也行。
隻是這個插曲讓她認識他。
“是,我并沒懷疑過你,你同其餘女子是有不同。”梁文宇心底浮現吳縣令對他說過的話,“你确實有男子之姿,即使女兒身也困不住你雄心壯志。”
他接着又道:“這便是我選你赢的理由。”
赢的理由?阿瑤笑了笑,“選我能赢,不過是你想逃避吳縣令對你的要求罷了,何必要以此為借口?”
“并非借口,是我心中認定你會赢。”梁文宇解釋起來。
阿瑤心口一震,她聽見了什麼?瞳孔帶着質疑目光望向梁文宇,想要再次聽見他親口說出來的話。
“舅父若想赢,大大方方派人前來驅趕你便是,何必費力幫你。”梁文宇對上她探究目光,指尖忽然抽動她耳邊青絲。
她不敢亂動,指尖的餘溫擦過臉頰,停在耳廓片刻,用力捏了捏她逐漸開始發紅的耳垂。
“疼嗎?”梁文宇松開道。
阿瑤點頭,揉搓起來,她感覺自己的耳廓不斷發燙,尤其是耳垂處。
梁文宇起身居高臨下,“知道疼就好。莫再胡思亂想。”他已經超越了盟友之間的本分。
“舅父同我表面上是對立關系,實際上我們兩人誰都希望你能赢。”梁文宇收回手,往身後往,整個人呈現後仰态勢,“你的出發現打破常态,我與舅父才有機會去試探對方。”
“早幾年,福雲縣的冰價一直受外人所控,舅父愛民可一直找不到把柄,此事唯有上報朝廷,才有可能回歸他手中。”梁文宇近幾年跟着吳縣令學了很多。
阿瑤擡頭望天:“陛下推行女子從商事件好事,隻怕我已經危害到某些人利益,他們這才想提高冰價來壓制于我。”她明白自己成了哪個變故。
後面将會是場腥風血雨。
“我已知曉你真實身份,往後你不必再來。”阿瑤沉默許久對着即将離去的梁文宇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他折回來,拉起阿瑤,眼神中像是受傷一般,“你說什麼?”
阿瑤不想再和他糾纏不清,放他歸去,好好過人上人的日子。
“你走吧,就當做,我們從未遇見過,去過你想要的日子。”阿瑤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完這句話,每說一句心裡如刀割。
梁文宇直視阿瑤雙眼,她眼中失去了所情感,兩人一個不敢置信,一個冷漠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