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惦記城外那些好果子,拿上竹籃出去摘了一筐回來,後來當食客面開始制作果醬,她挑出幾顆熟透的果子剝皮後隔着小鐵盆直接放進冰桶裡。
時隔三五時辰,晚間溫度下降,後面陸續進入鋪中人越發多,時至今日阿瑤都還未将擴鋪一事提上日程。
她想過辦法在外面放好幾張木桌專用來給食客吃冰,剩下屋内都歸給吃熱菜的食客。
“阿瑤手藝是越發好,今日吃的果子竟然比西市買的還要好,此等好物從何而來?”吃冰的食客是常來的散戶,平日裡都住在郊外。
阿瑤盛出炒酸奶:“城門外有片林子,那有幾顆果樹,偶然發現。”
“你是說城門外那片林子?”他問道。
“嗯。”阿瑤點頭表示。
發話人叫莊行,他常年為鎮上富貴人家看莊子,他額角地垂,蹙起眉頭:“阿瑤,外面那片林子被撒了藥,可千萬别去。”
福雲縣地屬沿海,這一代時而會出現山匪,那些人野蠻無禮靠搶奪為生,占據山頭自稱為王,而阿瑤去的那片林子是經由縣令同意特意撒上藥想将人一鍋端。
凡是出了城門的物件和東西全都被山匪劃入自己門下,算是他們的私有之物。
“遭了,你們都吃了加入果子的冰沙。”阿瑤驚呼起來。
莊行揮手道:“無事,果子劑量小,還沒幾日多喝些清水就能緩解,你這些果醬可要處理好,莫讓人誤食。”
“多謝阿哥。”阿瑤在罐子外面貼上了紅紙密封起來。
“還有,若是無事少出城,在過段時日那些山匪該下山劫物了,你這樣的小娘子被擄走可回不來了。”莊行神态嚴肅道。
他告誡阿瑤少出去走動,最近城外不太安全,城門口駐紮的将士比前幾日明顯要多了幾個,連外邊城樓上都站了兩個哨兵值守。
可見事态嚴峻,這些山匪殺人無數,劫持的物件不計其數,擄走莊子許多姑娘,沒過幾日就會多具屍體在門外。
送走人,阿瑤還特意送了包吃食給莊行回去路上吃,他住的遠,常年在莊子生活,什麼事沒見過。
至于被做上記号的果醬罐子,阿瑤把它藏在櫃子最裡邊,還和爹娘都說了嘴,果樹吸收藥水需要時日,她使用的果醬并沒帶去多大的傷害,
吃過的食客都未有任何不适現象發生,她才單子大了點,剩下的是無法在使用,就打消了念頭。
趁着閑暇時刻去西市采購桃子回來,她又做了一批來,接上先前食客提前訂下的沙冰,做好連忙親自給人送去。
她所站位置是粱府門前,阿瑤捏着紙條對着上頭戶牌看了又看。
門口走下一人,他身穿錦白長衫,頭戴銀冠,面目俊朗,許是時常未見,阿瑤一眼便看出他消瘦許多。
“阿瑤。”梁文宇眼中含笑,卻把阿瑤一眼掃視完,她瘦了很多。
梁文宇臉上沾染笑意,可兩人眼中都很平靜,就像許久未見的友人一般。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手中捏着冰沙竹籃往裡縮了縮:“粱公子。”
過分見外的稱呼讓梁文宇臉上笑意有幾分挂不住,“你我幾日未見竟如生人一般。”
“您下次要吃冰,派下人出來取便是,何故勞煩您親自出來。”阿瑤指尖緊緊攥住竹籃,指甲都快摳進縫隙裡。
“我想這樣能見你一面。”梁文宇答應阿瑤入仕,可沒答應她不見一面。
他苦讀多日,勸自己一遍又一遍,像要得了相思病般茶不思飯不想,除去每日書房刻苦讀書外,這一面成了奢望。
“你,瘦了許多。”阿瑤不知他們兩人會是同樣狀态。
梁文宇收起笑容,往前走了步,兩人已是面對面:“你也瘦了,家中人可還好。”
阿瑤望向他眼中:“他們都很好,兩個哥兒在學堂得了夫子誇獎,多虧你每日為他們輔導功課,他們倆吵着要見你,我沒法隻好随便找個借口搪塞。”
“改日得空我會去見他們。”梁文宇怕阿瑤為難。
她果斷拒絕:“不必,他們太吵,會擾到你學習。”語氣又柔了些,“還有其他地方要送,我先回去了,免得冰化。”她找了借口離開,轉身時眼角紅紅的。
阿瑤内心很煎熬,她明已忘懷可還是會在見到他時,内心焦作…
她很想快速逃離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