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女,這麼晚一個人吃飯啊!”輕挑的語氣從頭頂傳來。
文慈落在屏幕上的手指頓了頓,擡眸“一簇枯草”落入視線。
黃子軍“自來熟”的抽了張椅子坐在女孩身側,眼睛不斷掃視着文慈。
滿身酒氣,黢黑的手夾着煙猛吸一口,指甲蓋裡不知道藏了多少年的黑泥,笑開一口大黃牙:“妹妹,問你話呢?怎麼不說話?”
文慈靜靜盯着這簇“黃毛”,仿若眼前的人隻是路邊不起眼的荒草,細長手指點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怎麼一直盯着哥哥看?”
見文慈沒反應,“枯草”笑的越發下流,手也不規矩起來:“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看不起哥哥?難道是個啞巴?”
“這大晚上一個人出來多不安全,哥哥保護你啊——”
那隻黢黑的手剛觸碰到文慈肩上,便被用力一扯,局勢瞬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黃毛”臉朝塑料桌面,被文慈一手按住後脖頸,一手扯住胳膊。
“你個臭……”
“啊啊啊——”
髒話還未出口又被文慈一個過肩摔扔在地上,五髒六腑都在顫抖。
“你想說什麼?”語氣森冷,眼神寒意盡顯。
文慈一隻腳踩在“黃毛”背上,雙手将“黃毛”一條胳膊用力一扯。
“啊——”
地上的人瞬間疼得鼻涕眼淚糊一臉,開口求饒道:“别别别,别扯了,别扯了,我錯了!”
黃子軍是真的怕了,沒想到自己踢到鐵闆了。
意識到身後人沒有松手的打算,慌不擇言道:“報警,我要報警,嗚嗚嗚——我要報警!”
“報警?”
文慈似乎聽見了什麼搞笑的事情,頭一次聽見罪犯自己開口要報警的:“好啊!我幫你打電話。”
說着就要按開手機。
“啊不不不不……”
趴在地上的黃子軍欲哭無淚:真是暈了頭了,他今天剛從局子裡出來,才不要回去!
“又不報了?”
文慈微微一笑,手下用力将胳膊向後掰了掰,耳邊哀嚎聲越發刺耳。
“問你話呢,怎麼不吱聲?”力道愈發加重。
“啊啊啊啊——”
“一直叫算個什麼事兒?”
“不說話是看不起我嗎?”
“難道是個啞巴?”
一連三問,每問一句力道重一分。
黃子軍痛的面容扭曲,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說話!”
“姑奶奶,我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誰是啞巴?”
“我是!我是!”
“誰大晚上一個人出來?”
“我我我……”
“警察叔叔會信誰?”
“我我……不不不,信你,信你信你!”
“晚上還一個人出來不?”
“不了不了。”
“滾!”
文慈松開鉗制“黃毛”的手,腳下用力踹了一腳。
黃子軍感到身上“泰山壓頂”般的重量移開,立馬捂着胳膊爬了起來,抹了把臉上的鼻涕朝文慈放狠話:“你給我等着!”
說完,怕人追上來似的,飛快逃走。
文慈冷哼一聲,對着黃毛慌忙逃竄的背影“saybay”:“好的呢。”
揉了下指尖,髒髒的。
“阿姨,”文慈朝呆愣在一邊,拿着鍋鏟的張鳳來甜甜的一笑:“我手髒了,有濕巾嗎?”
“有,有,”
張鳳來還沒從剛才的情況中反應過來,怔愣着将濕巾和炒餅一同遞給文慈,眼神帶着幾分震驚和欣賞:現在的女娃娃可真厲害!
“謝謝阿姨。”
文慈将手仔仔細細擦幹淨,提起炒餅朝巷子裡走去。
*
“Amazing!”
“Unbelievable!”
“Oh,my god!”
以林鶴的英語水平說出這三句簡直太不容易了。
許娴妘打了個響指,眼裡開始放星星:“這也太帥了吧!就一下子撞進了我的,呃,心巴裡!”
裴珩從始至終目光都追随着文慈的身影,直到人消失在黑暗裡。
“張嬸~”
林鶴扯着嗓子:“老三樣!”
蛋炒飯、烤串、橘子汽水被端上桌,三個人開動。
許娴妘扯住張鳳來要離開的身影:“張嬸,剛才那小姐姐怎麼回事啊?”
裴珩和林鶴聞言,也都擡起頭看向張嬸。
“你們都看見了?”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點頭。
見三個人都看着自己,張鳳來用圍裙擦擦手,順勢坐了下來:“那小姑娘可厲害了!”
“我剛開始還以為小姑娘被那‘黃毛’吓傻了,鍋鏟我都拿好了,還沒走到跟前那‘黃毛’就被按到了桌上。”
張鳳來邊說邊握緊拳頭:“我說這些小混混就是應該被整治一回才知道害怕,活該!”
“對!”
林鶴開口,從嘴裡噴出一顆白米粒:“就是活該!”
裴珩和許娴妘不動聲色的将盤子朝後挪了挪。
“你倆幹啥呢?”
林鶴咬了口魚豆腐:“我又沒噴你倆盤子裡。”
裴珩伸手擋住盤子,許娴妘則徹底放下了勺子。
林鶴:“……”
看着林鶴吃癟的樣子,張鳳來笑出聲:“好了,你們三個慢慢吃,張嬸去收拾衛生了!”
“好哒!張嬸。”許娴妘仰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