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們走吧。”什勒見不得他對這個女子如此留戀的樣子。
隆極離開了,樹屋恢複了安靜,祈無疆擡頭看了一眼裡侍衛。
“他經過了哪些醫治?”
“隻是皮外傷,大祭司傷得太深,尋常藥無法醫治,五位長老也為他治療過,但都無效,所以到現在一直沒有根治。”裡侍衛手握刀柄,回頭看了他一眼。
祈無疆頓了一下,打聽着格木仁的消息:“方才那個格木仁,是他什麼人?”
“格老是黑深寨上上任祭司,也是阿丕努的師父。”裡侍衛耐心地解答着,絲毫不見剛才的淩厲逼人。
祈無疆與他也相識了一些時日,心裡明白,他是礙于身份,所以有些事情他必須從命,做任何事要以黑深寨為上。
“謝謝你,裡侍衛。”祈無疆懇請他留出一點時間給他獨處,“我想跟他呆一會兒,可以嗎?”
“那我先出去。”裡侍衛微微俯首後便告退了。
祈無疆來到巫池的身邊,離得越近,他的身上的藥味就越濃,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他握了握拳,為他舒展着皺起的眉頭:“巫池……”
“你很疼吧。”
祈無疆看着他緊閉的雙目,心情極其複雜,像是一根能撐起一片天的頂梁柱倏然倒塌,他谪仙般的臉龐毫無生氣,像是一副軀殼擺在這裡,一點溫度都沒有。
他擡頭仔細地探了探他的眉心,卻愣了一下,發現他身上缺了什麼。
“怎麼回事!”
他突然心慌不已,立即垂頭算了一卦,一刻也不敢分心。
巫池他丢了心藏神,這是他的神識,是他的精神意識,為什麼會突然消失了?
滄海棒難道快要震碎他的魂魄?
他頓悟了,怪不得他毫無生氣像是死了一樣,隻是不知道神識離開他多久了。
離開的神識,他的身體就永遠不會醒過來,久而久之,他會變成活死人。
“巫池,我會幫你找回來的,你要等等我。”祈無疆皺着眉,拿出衣服裡的護身符。
“這個或許能讓你安心。”他放入他的衣衫中。
他看了巫池一眼,最後退出房間。
入夜,裡侍衛安排了他們的住宅。
他們已經來到了黑深寨,而祈無疆還不知隆極來這裡的目的,之前是說要請人,不知是要請誰。
祈無疆坐在廳堂的榻上趴在窗扉盯着那棵榕樹,之前枝繁葉茂什麼也看不見,現在他能看到光秃秃的榕樹,巫池房中的那扇窗戶在最高處,能夠俯瞰着黑深寨的一切。
可現在窗邊沒有人了。
他擡頭看到了樹枝上的異動,是巫池的靈獸小白,一直羽翼烏黑铮亮的渡鴉。
“小白!”他喚了一聲,看到它似乎聽懂他的叫喚,很快便朝着這裡飛了過來。
渡鴉小白落到了窗戶上,它黑色的眼睛圓溜溜的轉動着,仔細地打量着祈無疆的模樣。
“你主人的神識丢在哪裡了?”祈無疆朝它湊近。
他聽見了小白說的話,他沒有看到巫池的神識,它現在隻是一隻靈獸,修為不足百年,是看不見這些飄渺之物的。
是他太急功近利了。
“明天你願意跟着我嗎?”祈無疆随手掏出了一根小魚幹喂養它。
見它同意了,他也松了一口氣,渡鴉并不畏寒,所以明天它大有用處。
“你在做什麼?”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
祈無疆看着小白飛走了,回頭看了一眼隆極走過來。
“是巫池的靈獸,它明天或許可以幫到我。”祈無疆解釋着,回頭看了一眼隆極,神情略微皺起。
“你之前說是來尋人的,尋誰?”
“大祭司阿丕努,”隆極輕輕一笑,打趣了一聲,“想不到我們要找的人是同一個。”
繼續道:“一開始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直到我來到了黑深寨,聽到了你和格木仁的對話,心裡也有些猜忌。”
“直到我見了疆王,确信我這一次要請的人是巫池。”
“沒想到我們早就見過了。”隆極失笑一聲,想起了之前的種種。
祈無疆輕愣着,沒想到他們主角團三人竟會如此有緣:“我也沒想到你要請人是他,隻是他現在需要一點時間。”
“那你妹妹……她是怎麼了?”祈無疆想起了今天聽到的事情。
隆極回望着祈無疆的視線,皺起眉思忖片刻。
“小妹她……已經昏睡了一年了,久久不能醒來,尋遍了全城的大夫,卻都束手無策,”隆極輕歎了一口氣,繼續說,“我也尋過了其他洲的大夫,也都不能醫治。”
“直到我聽聞了南疆有位祭司可治百病的傳聞,所以我想來試試看。”
祈無疆同情他的無奈,但他擰起眉,黑深寨的祭司不是那麼好請的,他們的祭司隻效勞于黑深寨的王和百姓,而他身為祭司也絕對不能出山寨。
疆王也不會放手的。
“我幫你,我一定會讓他出去的。”祈無疆回頭凝視着隆極虛弱的模樣,信心十足地留了一句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