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酒吧裡出來的人無一不是酒氣沖天,祝槐也不例外,但與渾濁氣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清醒無比的眼神。吸血鬼雖然可以喝酒,但那玩意兒喝多了對腦子有害,他也不喜歡那種怪味兒。
無所事事的系統又開始在腦子裡背他聽不懂的食譜,不過好在祝槐現在已經能夠非常熟練地将這種噪音屏蔽掉。直到系統注意到他前進的方向并不是聖拜亞白殿,才停下它的念經行為,疑惑道:【接下來還要去哪裡嗎?】
吸血鬼将自己梳成辮子的頭發散開,又向後半紮起來,整個人的氣質也跟着發型搖身一變,顯得有些散漫。
“我早就受夠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了,好不容易出來,當然要好好逛逛。”
因為這話,休假的這七天系統每天跟着它的宿主晝伏夜出,由于作息時間的完美錯開,哪怕在同一屋檐下,他們跟伯爵一家的會面也屈指可數。雖然宿主說他是在打聽消息,但在系統看來,他分明就是堕落了!
短短幾天時間,祝槐就将自己混成了娛|樂|城的熟客,每天不是在酒吧跟不同的人談心,就是在賭場賺錢。
是的,賺錢。這麼多天,開設的賭局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竟然一場都沒有輸過!系統看着宿主的錢包越來越鼓,終于對美食之外的東西來了點好奇心:【你是怎麼做到的?】
吸血鬼一邊漫不經心地理着牌,一邊解釋:“靠氣味,人血液的流動速度會根據心情而變化,血液流動的快慢會影響到血液的口感。這個在平常或許沒那麼明顯,但在賭場這種大喜大悲的場合中就無法忽視了。”
【原來如此!這就跟那些肉類的口感……】
“好了閉嘴,不想聽。”
不出十分鐘,祝槐毫無意外地又赢下一局,他無視對面仇恨的目光,泰然自若地清點着桌上自己的籌碼,身後卻突然傳來陣陣騷動。
“今天是什麼日子?老闆竟然親自到場了!”
“那個戴面具的?”
“沒錯,就是他。”
“今天真是走運啊!聽說賭場老闆相當神秘,有的時候半年都不會再賭場出現一次,但每次出現都會滿足在場一位幸運觀衆的願望。”
“什麼願望都行?”
“騙人的吧,他又不是神。”有人不相信,提出質疑,“難道我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能給我摘下來?”
“誰知道呢,反正之前真的有人的願望被實現了。”
“是啊,我記得我之前有個朋友他就……奇怪,我怎麼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了?”
“……”
周圍的讨論聲愈發熱烈,畢竟不會有人不愛錢,哪怕換了個世界也一樣。不過祝槐并沒有想要去湊熱鬧的意思,再有錢的人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給你送錢,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其中必有什麼貓膩。
但這已經跟他沒什麼關系了,他最讨厭麻煩,更不可能去多管閑事,反正他想知道的事情這些天已經打聽清楚了。
他拿着赢得的籌碼換成現金後,便準備離開這個令許多人醉生夢死的逍遙之地。
“接下來——讓我們來抽取今天幸運觀衆的入場号!”高台之上的主持人并沒有吊大家的胃口,很快就公布了答案,“106号!”
那入場手環,祝槐每次拿到後,就随意放到了一邊,根本不記得上面的号碼,他想着總不可能這麼巧吧,于是并沒有放慢自己的腳步。
可事情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越不想讓它發生,它偏偏就會發生。
在被門口的保安攔下時,他心裡都沒能升起太多的不可思議,甚至還有閑心跟系統讨論着:“你猜這個抽獎暗中操作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百?】就系統這智商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在場幾百号人,怎麼就偏偏抽到了他們,而且剛公布号碼,他們就在門口被攔了下來,工作人員甚至都沒有找他們再确認一遍手環号碼,就要将他們帶到老闆那兒去,【可是為什麼呢?我們應該跟他不認識。】
“是啊,為什麼呢?我也有些好奇。”
賭場一共三層,地下一層,地上兩層,一樓來者不拒,二樓則需要一些門檻,财富權勢總得占一樣。至于地下一樓是做什麼的……沒有人知道,但祝槐這些天也聽到有人閑聊時提起這件事情。
“傳聞在人少的時候來這兒,就能聽見從地下一樓傳來的哀嚎和求饒。”
“這地下一層的事情不可說不可說,你看,所有人都知道這裡有地下有一層,可誰在賭場裡找到了入口?”
“那就像是個虛無之地。”
踏上走向二層的台階時祝槐突然想到,人們的刻闆印象總是覺得地下一層是往下走的,但如果,這個入口其實是在更引人注目的二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