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現在應該徹底沒事了吧?】
他确實沒事,他是直接提前去世了。
見宿主一直不說話,系統有些擔心,卻又想不到什麼好的法子安慰人,隻能相當生硬地勸說:【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系統接下來無用且蒼白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見他的宿主突然站了起來,兩隻手在身上摸來摸去,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沒一會兒,它就看見祝槐從他的大衣口袋中拿出了一根還在掙紮的觸手,發現掙脫不開後,立刻從原先的甯死不屈變成卑躬屈膝的谄媚模樣,它将自己的尖端繞成小花的樣子,伸到祝槐面前搖了搖,似乎在乞求他松手,别再掐着它。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身上?”
觸手當然沒辦法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在察覺到掐着自己的力氣松下來後,立刻從祝槐的手心中鑽出來,将自己縮小後又重新纏上對方的無名指,僞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這這這不會就是阿勒尼斯給你留的禮物吧?】系統見吸血鬼一臉茫然就知道他根本沒聽到,又或者是因為當時遭受巨大打擊後自動屏蔽了外界的聲音,隻好又将對方給他留的話又說了一遍。
聞言,祝槐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弄得系統也跟着對這個外表可愛的東西緊張起來:【是有什麼危害嗎?需要丢掉嗎?】
阿勒尼斯的氣息太過強勢,以至于他都吸食完血液這麼長時間,都覺得空氣中還彌漫着那種獨特的血液氣味,以至于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身上多了這麼個小玩意兒的存在,直到自己一直趴着把這個小東西壓得難受了,才感受到細微的反抗的力道。
小觸手纏得太緊,祝槐甚至能感覺到它體内血液的流動,他大概能猜到為什麼阿勒尼斯要給自己留下這麼一個東西,因為他已經确定了自己需要靠吸血維系基本的生命體征——吸血鬼并不會因為長期不吸血而死去,隻是會陷入長眠——但那對于祝槐來說跟死了沒什麼區别。
阿勒尼斯還很有可能進一步猜到了他的血液對他來說是特殊的,而這個東西就是他送給自己的“血袋”。
【那這不應該是件好事嗎?我們再也不用為這件事情發愁了。】
“他是做了什麼事讓你誤以為他是個好人了?”祝槐一把扯下手上的觸手徑直丢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這是威脅——不管是哪個世界,永遠都不可能存在天上掉餡餅的事。”
猝不及防被丢掉的觸手,連忙在半空中轉了個方向讓自己掉到了祝槐的床上,随後支棱起它軟趴趴的身體,細長的尖端剛對住罪魁禍首,還沒等它控訴對方的冤屈,就被冷冰冰的聲音恐吓了:“自己下來,别讓我重複第二遍。”
小觸手隻好又慢吞吞地移到了一旁的書桌上,反正就是怎麼說也不願意靠近這個殘忍的吸血鬼。
祝槐也懶得再理會,丢不掉就算了,反正他甯願死掉也不會吸這個東西一口。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祝槐就感到被窩裡有什麼東西在動,仔細一看果然是那根跟他主人一樣讨厭的觸手。
而這次沒再讓它逃脫,吸血鬼手指用力一彈就把在他床上七扭八扭的小觸手彈進了垃圾桶。
其實他房間的垃圾桶還算幹淨,因為每天都會有人替換垃圾袋然後清洗,現在的垃圾袋就是昨天晚上剛套上的,裡面還沒來得及裝垃圾,就迎接了它的第一個客人。
“吱吱吱——”
小觸手在裡面鬧出的動靜宛若一個小孩兒在慘叫,撲騰半天才疲憊地從裡面爬出來,而後一點也沒有停歇,猛地一下撞進了衛生間,在祝槐的眼皮子底下打開水龍頭,開始清洗自己被玷污的身體。
小觸手沒有臉,自然也看不出表情,但祝槐還是從它身上感受到了與它主人如出一轍的嫌棄。
始作俑者沒有半點道歉的意思:“我昨天就說了,不準上我的床,你上一次我丢一次。”
小觸手直到用洗手液把自己洗了四五遍,都快被那化學物質的香味腌入味了,才關掉水龍頭,然後甩了幾下,假裝不經意地将水珠濺到祝槐的衣服上,以對對方方才殘忍的行為做無聲的抗議。
大概是見他這麼久沒從房間裡出來,門外昨晚因有重要客人到訪以至于根本沒吃多少的希爾,終于忍耐不住又跑來催促。
“哥哥!你起床了嗎!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