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想用自己不會說話這一點躲過問話的小觸手,下一秒就被眼前的人絲毫不懂憐香惜玉地扔在了書桌上:“沒有嘴就給我寫出來,剛剛往自己身上套東西的動作那麼熟練,想必拿筆對你來說就更簡單了吧?我以後要問你話的機會肯定不少,你要是不想再被丢進垃圾桶裡,就從今天開始學寫字。”
原來從冰冷的嘴裡還能說出更冰冷的話,它隻是一個從主意識中分離出來的小觸手,連腦子都沒有,完全是憑借本能做事,到底為什麼要這麼為難它?!
在強權面前,一切反抗無效,因此從這天後,每個人進到祝槐房間後都會看到這樣神奇的一幕——一根小觸手努力纏繞着穩固住一支筆,然後在紙張上艱難地寫出一個又一個看不出原本樣貌的字體。
而作為這個殘忍任務的發布者,祝槐其實根本沒有關心過小觸手的學習進度,他在當天得到問題的答案之後,就徹底将小觸手抛之腦後,之所以讓它學寫字也隻是想讓他忙起來,省得總是給他制造麻煩。
祝槐已經能夠确定,麥克米倫伯爵那天晚上确實是去了花園,但究竟看到了什麼他還是沒能問出來,不過既然對方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那他也沒必要在這件事情上糾結。
經過祝槐和系統的不懈努力,他們已經成功地将喜愛值拉到了三千多,隻差一點就能拿到“初級”的頭銜了。
他現在對那個崇高偉大的系統終極任務還沒什麼頭緒,隻希望這個喜愛值真能像系統說的那樣為他提供一些線索。
夏季是吸血鬼最不喜歡的季節,倒不是因為天氣燥熱,純粹是因為在這個季節,惱人的白晝太漫長,直接縮短了他們能夠放心出門的時間,讓他們在遙遙無期的長壽中更加無聊。
不過今晚倒是有些特殊,他收到了一個幾乎快要忘記的人的邀約,他本不想赴約,但是邀請函中的一句話又讓他來了興趣。
“……拍賣會場上英雄救美的戲很精彩,我們很欽佩祝先生的本事,誠邀祝先生到娛|樂|城賭場一聚,我們手中有你想要的東西。”
雖然最後的署名是賭場老闆,但祝槐卻覺得這封邀請函的口吻與那個神秘的老闆并不相同,而且——可不要小瞧他們吸血鬼的嗅覺,那天晚上二樓的房間裡究竟是兩個人還是三個人,他心知肚明。
對方既然能查到拍賣會的事情是自己做的,那說明對方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當然也不排除對方在詐自己的嫌疑。
不過祝槐根本不在乎這個,他隻是不喜歡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中,對方既然懷疑拍賣會的事情是自己做的,卻沒有告發他,那就隻能說明自己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隻有主動出擊才能擺脫現在一無所知的局面。
當然他最感興趣的還是最後一句話,他可沒忘了他跟賭場老闆說的他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祝槐簡單收拾了一下,安全起見還在他的鬥篷内側的口袋裡放了一把刀,然而他剛準備出門,已經被他刻意忽略了很多天的小觸手突然扔下筆,朝他飛了過來,然後順勢纏上他的手腕,緊接着若無其事地假裝自己不存在。
吸血鬼停頓片刻,不知道想了什麼,竟就這麼默許了它的跟随。
先前一連去了那麼多天,吸血鬼早就對去娛|樂|城的路線了如指掌,隻身一人很快就到了賭場,裡面應該有人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動靜,他剛到門口就有人迎上來要給他帶路。
許久沒來的賭場還是原先銷魂奢靡的模樣。
祝槐從中穿過時,還遇見了幾個曾有幸跟他同桌過的賭友,輸的不多的還能稍微坦誠些跟他打招呼,而有的則雙目死死盯着他,似乎在期待他上桌,又仿佛在害怕他的靠近。
不論是那種,祝槐都沒理會,擡腿踏上了通往二層的樓梯。
第二次來到的房間和之前沒有一絲區别,甚至連賭場老闆做的位置都和之前毫厘不差。
身為客人的吸血鬼半點沒有拘謹,也走到他之前的位置坐了下來,而後伸手拿起桌上盛了小半杯酒的高腳杯,湊到鼻尖假意聞了聞,不經意開口道:“邀請我的那個人呢?不出來嗎?”
今夜的賭場老闆還是戴着那副面具,目光隔着一層東西投射過來:“我沒明白你的意思,那封邀請函就是我寫的。”
吸血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而後視線一轉,看向了左側看似什麼都沒有的牆壁,瞬間,他感覺到對面的人的呼吸聲都放輕了一些,像是在忌憚什麼,但說話的語氣還是穩的:“嗯?祝先生?那裡是有什麼東西嗎?”
祝槐将手中的酒杯重新放回桌上:“既然你們不是誠意要交流,我覺得我也沒有什麼北絮要待下去的必要了。”
說完這句話,祝槐就直接站起身朝門口走去,賭場老闆也緊跟着站起來,還沒等他開口留人,方才祝槐盯着的地方突然傳來“吱呀”的聲響——看似什麼都沒有的牆壁之下是一扇被隐藏起來的門。
沒了任何東西的阻隔,對方的氣息也瞬間變得格外清晰,吸血鬼也在聞到這個氣味的第一秒就皺起了眉。
“祝先生果然厲害,能說說是怎麼發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