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車還沒停穩,就猛地向下震了一下,有熊跳上房車頂了!沉重的呼吸聲在上面嗅聞,尋找活人的氣息。濃重的腥臭和嘴臭通過優秀的空氣流通系統傳進房車内,臭得江宜瀾差點嘔出來。
“嘔———”
“吃屎了嗎,嘴巴這麼臭?”
“吼———”
“吼!!!”
另外幾隻也紛紛沖了上來,長得張牙舞爪的牙沖着楚攸甯咬來,重重地咬在玻璃上,玻璃毫發無損,可憐的北極熊人性化地捂着自己磕掉牙的嘴巴,罵罵咧咧地咒楚攸甯。
“噢噢———”
“噢!”
“疼死你了吧!哈哈!”
楚攸甯其實被吓到了,就算明知道北極熊不可能咬到她,她還是很害怕,但她又不想丢臉,隻能勇敢地擠出兩聲嘲笑。
“楚阿姨真厲害,還敢嘲笑變異北極熊。”作為剛剛唯一發出尖叫的人,程梨覺得她們一家膽子都好大,面不改色就算了,還敢嘲笑北極熊們。
她那顫抖的“哈哈”兩聲自然瞞不過除了程梨以外的其她人,聽到程梨的感慨,江宜瀾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但她媽眼神又掃過來了,裡面是明晃晃的警告,江宜瀾隻能忍住笑意,擡手在自己嘴巴上作出拉拉鍊的動作,徹底老實了。
她是忍住了,楚挽卿沒忍住,尤其是伊伊小人還在腦海空間裡學楚攸甯的顫抖腔調,一邊抖一邊笑得打滾,發出一串“哈哈哈哈哈!”,還學江宜瀾拉拉鍊,左邊拉一下右邊拉一下,又把自己扯成了小老太太。
她實在是覺得好笑,就不小心笑出了聲,然後就聽見了楚攸甯心碎的聲音。楚攸甯幽幽地看着楚挽卿,不敢想這次笑她的居然是楚挽卿!
楚挽卿笑魇如花,眼帶喜色朝楚攸甯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打開了動物幹擾器。
楚攸甯:我看不出你的抱歉!
正在用龐大身軀撞房車的北極熊叫了一聲,就紛紛退開來,園區内的景象才徹底暴露出來。
雪色的人造冰川已經徹底被染成血色了,血液噴濺在牆壁上,大大的池子裡面全是漂浮的血沫頭發和看不出來的人體組織,數量之多甚至讓人錯以為還在冒汩汩熱氣。
血色的東西,恐怕是活人,還沒來得及變成喪屍就被撕碎吃掉了。
“是腦漿和内髒。”江筠聲音沉重,“池子裡沒有完整的軀體組織,應該完全被撕開,嚼碎了。”
“腦殼都被嚼碎了!?”楚攸甯這下是真的臉色蒼白了。
“對。”江筠揉揉她的頭發,看着她身軀顫抖,征求意見道:“要不你别下去了?”
“那不行,我可以克服。”
笑話,一個好的老婆不可能讓自己老婆獨自面對危險!腦漿内髒怎麼了?克服,通通可以克服!
楚攸甯為了給自己壯膽,直接一腳油門就撞上了離她們最近的北極熊,北極熊皮毛堅硬,身軀龐大,第一下撞過去的時候,竟然沒什麼反應,還反過來張開咧到耳根的嘴角,露出纏着血肉的尖牙,眼神中透着鄙夷。
楚攸甯江筠都被這眼神震懾了一下,果然是嗜血的動物!但楚攸甯油門不停,一直提速,終于将北極熊卷入車底,嗜血的北極熊發出哀嚎,瘋狂踹房車底部,差點給房車踹翻。
楚攸甯急急打開了房門,江宜瀾“嗖”地一下穿上防護服就沖了出去,拿着錘子狠狠砸它腦袋。第一下猛力下去,她還以為自己砸到了石頭!
手被震得一痛,她立馬換成尖刺,捅進了北極熊太陽穴。北極熊瘋狂掙紮,眼神中透着怨毒,似是要将江宜瀾的樣子記入腦中。
其它北極熊紛紛發出威脅,巨獸的嘶吼聲濺出了池子裡的人體組織,好幾塊小小的片狀的天靈蓋跟勉強看出顔色的小黃帽子一起飛出來,讓衆人紛紛捏緊了武器。
伊伊小人都不忍心看,捏着小衣服痛心疾首,“喔!可憐的小寶寶。”
幹擾器在房車上,北極熊被隔在十米以外。
沈硯知:“用房車撞太麻煩了,還容易讓它們逃進室内空間。把房車留在這裡,我們直接下去。”
“好。”
“沒問題!”
“走吧!”
6個人自動分成3隊,點擊手臂的按鈕,防護服自動上身。
姐嫂組和兩個媽都選擇了落單的北極熊,但我們江宜瀾就不是了。正怒氣上頭的江宜瀾扯開底部的鍊條,把流星錘揮得虎虎生風,差點重創走在後面的楚攸甯。
“……”她是對我這個媽很不滿意嗎?
流星錘五米開外,借着慣性狠狠砸向面前的兩隻北極熊,它們嘔出兩口血,怒氣沖沖地想奪過錘子,但錘子收回去得太快,它們又不能再往前近,隻能在原地氣得捶胸頓足。
試探過後,江宜瀾又從反方向揮舞錘子,用鐮刀去割頭。
遠遠的楚攸甯感覺脖子一涼,趕緊拉着江筠躲避江宜瀾,江筠正打得起勁,被她幹擾,無奈開口:“我們剛剛就已經站很遠了,砸不到我們的。”
“宜瀾也太可怕了,敵我不分!”楚攸甯确認距離後也放下心來,忍不住吐槽,她剛剛差點就被砸開花了!
落單的北極熊很容易被解決,腦袋始終是弱點,而電鋸專攻腦袋。很快,落單的兩隻就被解決了。
剩下的兩隻,在江宜瀾不停歇地努力下也被砸得稀爛,程梨甚至都站得遠遠的,就害怕被江宜瀾砸到。
500積分輕松到手,下一站,醫學院!
……
道路中的綠越來越紮眼,甚至起了濃霧。
在企鵝園區與醫學院的交界處,沈硯知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勁。這裡的空氣格外黏膩,落下的水滴都是粘液狀的,速度很緩慢,像是被什麼東西影響到了。
霧氣像是混了膠水,粘在了房車上,看不清外面。楚攸甯也說輪胎行進得很艱難,感覺被地面粘住了。
正在衆人憂心的時候,擋風玻璃突然被一個綠色的長舌頭舔了一下,舌頭上長着密密麻麻的鼓包,舔一下就留下了一串綠液。
霧氣中的四個龐大身影若隐若現,像個圓圓的三角形,一呼一吸間,三角形的頂端的微微凸起處突然飛出了兩條長長的圓柱體,看起來惡心巴拉的。
四個三角形分别站在房車的四個方向,把房車包圍起來,圓柱體相□□緊纏繞,像拉警戒線一樣,把房車徹底圍在了中間。
腐臭味從黏膩的水滴上傳來,水滴又把房車淋了個完全,因為空氣的高度流通又變成風吹了進來。衆人紛紛關閉了嗅覺通道,不然真的會吐一地的。
她們握着武器沒有輕舉妄動,畢竟現在還不清楚那些三角形到底是什麼玩意,看那黏液的形态,肯定是劇毒,比水滴看起來猛烈多了。
但伊伊小人讓她們安心,再毒的黏液都不可能浸透防護服,盡管放手去收拾它們!
三角形動了,長長的鼓包舌頭從四面八方舔過來,似乎覺得舔起來沒用,鼓包又突然轉化成倒刺紮進房車外殼。舌頭一卡一卡地從外殼剌過,沒有留下一點痕迹,還差點讓它們的舌頭卡在殼上。
這下可惹惱了它們,原本想包圍住房車來個甕中捉鼈,當儲備糧的。沒想到這鐵東西不知道什麼材質,舌頭居然沒用了!
它們互相“咕咕”兩聲,三角形下方一鼓一鼓的,好像在醞釀什麼。果然,“咕咕”聲一停下,它們突然張大了嘴,三角形微微下壓,壓出更肥的下部,然後:
“嘔———”
“嗝———”
一股股濃得像固體的綠色黏液,“嘭”地砸向房車,且不間斷地一直吐。
“嘔———嗝!”
“嘔———嗝!”
吐得整個房車全是炸開的綠團子,裡面還混着黑色的各種認不出的渣滓,應該是正在消化的東西。
“吐的啥玩意,跟屎一樣。”
江筠實在是受不了江宜瀾了,喜歡的姑娘還在呢,怎麼滿嘴屎尿屁!
她朝着江宜瀾擠擠眼,暗示她說話要文明點,但江宜瀾又疑惑了,“媽,你眼睛抽了?”
“……沒事。”傻女兒!
四個三角形硬生生把自己吐小了整整一圈,胃液的腐蝕性和毒性遠遠大于舌頭的粘液,犧牲了胃裡的食物,這次總該把她們捉住了吧。
它們興奮地看着完全被浸入綠色胃液的鐵皮殼子,這個鐵皮殼子剛剛進入這片區域的時候它們就聞到了,至少11隻活物,拆開來分,每隻賴格寶能分不少呢!
黏液漸漸從外殼滑落,卻不是想象中的人,而是完整的鐵皮殼子!它們的胃液沒用不說,原本儲存的食物都沒有了!
賴格寶氣得大喘氣,猛烈的呼氣聲把面前的霧都吹散了。她們才終于看清外面的肥圓三角形是什麼東西。
是四隻大賴格寶!全身上下全是巨大的膿包,灰的綠的屎黃色的黏液分不同的膿包流出,積在地上,彙成了沼澤地。這也是為什麼房車進入這裡後,就感覺行進很艱難。
它們看起來氣得不輕,膿包都跟着起起伏伏,流出來的液體就更多了。眼球突出,中心位置斷開來,長出長長的跟腸子一樣的玩意,把她們圍在中間。
突然,最前面一隻彈射起步,甚至不顧扯斷的腸子,直直抓向了擋風玻璃,它刺刀般的爪子比擋風玻璃還要長。一擊下來,擋風玻璃毫發無損,它又改抓為刺,也刺不進來。
惱羞成怒的賴格寶軍團急躁地“咕咕”幾聲,一起沖了上來,房車被抓得東倒西歪,幾個人這次學聰明了,趕緊找了個沙發坐下,防止又被甩出去。
江宜瀾坐不住了,讓楚挽卿幫她點開幹擾器,她要去大幹一場!
楚挽卿自然答應了。
幹擾器一開,賴格寶自動退讓到十米開外,但它們很不情願,邊忍不住退,邊用膿包朝她們噴射液體,跟豌豆射手似的。
惡心不死你們!
江宜瀾拎着流星錘就下去了,并制止了想跟她一起下去的程梨。看她要獨自一個人下去,楚攸甯還不忘提醒她離房車遠一點,她真的怕了她了。
這種時候江宜瀾比賴格寶都危險。
江宜瀾“哼”她兩聲,大搖大擺地下車了。地上的沼澤液又濕又暖,觸感像那個什麼?踩、踩屎感!
其實還怪舒服的。
她提起流星錘甩了甩,猛地雙腿發力,重重踩在地上,濺起一堆黏液粘自己身上了。
車上的人:“咦~”
江宜瀾:“……”這跟我預想中的帥氣姿勢不一樣。
姿勢不對,但力度很對,鐮刀直直插入賴格寶腦袋,用力一收就鈎開了它的腦袋。腦漿膨出,江宜瀾又将流星錘舉過頭頂,轉了好幾圈,徹底把它們腦袋都砸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