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

我真的累了。

面對喪屍的時候都沒這麼心累，江筠長歎一口氣，拍拍江宜瀾的腦袋，“加油吧宜瀾，媽盡力了。”

江宜瀾追愛第一步———了解程梨心思。

率先宣告失敗。

江宜瀾奇怪地看一眼江筠，感覺渾身不得勁，總覺得她媽看她跟看傻子一樣。

好在江宜瀾遲鈍歸遲鈍，她還是很聽勸的，尤其是她媽都說到這份上了，學姐又隻跟自己比較熟悉，不去看看也說不過去。

江宜瀾伸了個懶腰，跑去狗窩吸了兩口小奶狗，才扭扭屁股，終于上樓去了。

……

程梨生氣又難過，匆匆跟大家道别後就快步沖上了樓，她怕自己再晚一步就會當着大家的面落下淚來。

飛濺的淚随着程梨上樓的腳步，砸在暖色地闆上，四分五裂的。

像極了她現在破碎的心。

清透的眼睛猶如一汪源源不斷的清泉，泉水不斷滿溢，順着臉頰滴落在沙發上，洇出大片濕痕。

程梨抱着被子，蜷縮成一團，任淚水肆虐，隻盼能借此帶走她這般不堪見人的心思。

江宜瀾上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副畫面，本就瘦弱的學姐縮成小小一團，把頭埋進被子裡，遠遠看去，身子哭得一顫一顫的。

她頓時心頭火起，誰欺負我學姐了！？

“學姐……學姐……”

江宜瀾小心翼翼地靠近，放低聲音，輕輕把手放在程梨肩膀上，生怕驚擾了她脆弱的學姐。

“學姐，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收拾她。”

江宜瀾揮了揮沙包大的拳頭，隻等程梨開口，她就去把人捶死。

突然聽到江宜瀾的聲音，沉浸在悲傷中的程梨呼吸都靜止了片刻，整個人僵在被子裡，把頭埋得更低了。

她沒想到江宜瀾會上樓來，更沒料到自己最不堪的狼狽模樣會被對方盡收眼底。

沾滿淚水的指尖揪緊被角，捏得指節都泛了白。

過了片刻，程梨才緩緩開口：“沒、沒事” 她的聲音悶在被子裡，帶着濃重的鼻音，“隻是……想到些難過的事。”

江宜瀾的手還搭在她肩上拍了拍，溫熱的手掌透過單薄的衣服灼得程梨心頭發顫。

她又想哭了。

依戀江宜瀾卻又得不到她的滋味，她真的忍受不了了。

可偏偏這時江宜瀾還缺心眼，真切地好奇起來：“什麼難過的事？我知道嗎？是你家人的事嗎？你擔心她們活不下來嗎？還是有人欺負你了？”

程梨哽住了。

她背對着江宜瀾搖搖頭，“跟這些沒關系，别問了好不好……”

江宜瀾馬上聽話地站起來，“好，我不問了。”

随即話鋒一轉，拿出上樓前沈硯知塞給她的小蛋糕，“那你要不要吃東西，我帶了小蛋糕，聽說吃甜食，心情會變好。”

“而且還是伊伊給的，外星貨，肯定很好吃。”

程梨想說“不要”，讓江宜瀾盡快離開，她還沒哭幹淨，想繼續哭，江宜瀾在這裡她哭不出來了。

但江宜瀾直直地把蛋糕遞到了她的嘴邊，而且由于程梨是背對着江宜瀾，江宜瀾預判失誤，蛋糕直接糊了程梨一臉。

程梨：“……”

這下怎麼都哭不出來了。

她隻好坐起來，胡亂抹了下眼淚才轉過身來，聲音還沙啞着，語調平添了一份嗔：“給我一張紙，你糊我臉上了。”

剛剛哭過的眼睛，眼尾還透着紅，眼睛卻被沖刷得更為澄澈，黑得發亮，睫毛濕漉漉地黏在一起，鼻子還紅彤彤地顫着。

望向江宜瀾看似嗔怪的眼神中，隐隐洩出一份依戀，可憐兮兮的，惹人憐愛。

“哇！學姐，你好漂亮，像兔子！”

江宜瀾被這美貌狠狠驚豔了，這就是哭得梨花帶雨吧！美，太美了學姐！

程梨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低頭嗫嚅：“美又怎麼樣……”

“你又不喜歡……”

“咦？”江宜瀾忽而靠近，鼻尖幾乎要碰到程梨通紅的眼角，程梨下意識屏住呼吸，閉上了眼。

“學姐，你長白頭發了，好長一根。”

頭皮一陣刺痛，長長的白頭發落到江宜瀾手裡，被她撚了撚，消失在地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