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栖安慰着:“沒事的娘親,已經好多了。”
鳳栖回到房間,察覺到今日的熏香有些不同,問白悠:“今日怎麼換香了。”
白送回:“是夫人剛剛派人送過來的,據說這香能驅散噩夢,辟邪有助于睡眠。”
鳳栖閉上眼睛感受這雪松香,确實能令人平靜,她總感覺這香帶給她的感受很熟悉,但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對着雪悠說:“既然母親送來了,就一直點着吧,别辜負了母親的一番心意。”
另外我寫了一封信,白梅你差人送到西山,提前告知我們明天出發。
白梅接過信,轉身告退。
西山上,定國寺中。
一位身穿僧袍的男子立于門前,他擡手在房門上敲了兩下:“佛子,鳳府來信了。”
很快清冷空靈的聲音從房中傳來:“一念,拿進來吧。”
一念走到桌前,雙手遞過信件。
隻見一個眉目如畫,仙姿秀逸,孤冷出塵的男子接過信件。
在男子看信的空隙,一念也在看他:佛子,真是氣質出衆,普通的僧袍在他身上也能穿出神聖高潔的效果,怪不得見過佛子的人都說他天生帶有仙氣。
男子擡頭對一念說:“你把我隔壁的廂房收拾出來,鳳二小姐快到了。”
鳳栖做了一上午的馬車,有些餓了,想要馬車停下休憩片刻:“白梅,還有多久能到?”
白梅撩起窗簾看一眼路邊景色說:“小姐,我們才走一半的路程,中間不能休息,我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否則不安全。”
鳳栖聽到這話覺得白梅說的有道理,也沒提停車的事了。
白梅繼續說:“小姐,你是不是餓了,奴婢帶來些點心,小姐你先沖沖饑,到了寺廟再用晚飯。”
鳳栖聽到這話,心裡想:還是白梅辦事可靠,她這四個丫鬟各有各的特點,白梅溫婉細心,白松嚴肅,白竹聰明謹慎,白悠活潑好動。她每次去西山偏愛帶白梅和白悠,白梅打點的服帖,白悠熱鬧,藏不住事有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鳳栖吃了不少對白梅說:“你拿下去和白悠分了吧,你們來也一天沒吃東西了。”
白梅退下後,鳳栖的思緒不知不覺飄到了西山。西山在京郊,遠離天辰的首都北箫。西山最出名的是定國寺,定國寺每任主持都有一定的預知推算能力,因此主持又被封為天辰的國師。定國寺并且在民間享有極高的聲譽,信徒衆多,香火極旺,其影響力不亞于皇權。
在鳳栖看來定國寺的處境就是繁榮下蘊藏着危機,現任皇帝迷信,信仰佛教,要是來個心眼子小的,卧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現在的輝煌可能就是那時候的催命符了。可能他們自己也清楚因而定國寺定下規矩,定國寺弟子不得随意外出,自此很少見到定國寺弟子出來。
唯一一次出山還是鳳栖的父親請求主持解惑為何鳳栖一直昏睡不醒。這也有了鳳栖十年來的西山之行。
然而最令鳳栖感興趣還是定國寺的‘佛子,帝梧’,據說他是在五歲時被現任住持收為親傳弟子,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然而這位佛子當初惹出了不少非議,他長相俊美,眉間還有一抹天生的紅色朱砂,這樣妖豔的組合根本就不像一位出家人,定國寺主持再為他蔔算一卦後卻衆人力排衆議,把他定為佛子,即下一任住持。
鳳栖每次去西山就喜歡待在他身邊,他既賞心悅目又能平心靜氣,往往在他身邊是鳳栖睡得最安穩的時候。
到達西山已是傍晚,白悠對鳳栖說:“小姐,我們快走吧,我們還要再天黑前爬完一百多級台階。”
鳳栖聽到這話心裡苦笑:每次來西山坐一路馬車不是最折磨人的,最折磨人的是做完馬車後,拖着一身疲倦再爬一百多級台階。鳳栖覺得定國寺弟子不出山很大程度是因為不願意爬着一百多級台階。
咬着牙爬到一半,白悠累的喘着氣,說:“為什麼這寺廟不在開辟一條路讓馬車進來。”
白梅解釋說:“這一百多級台階是為了磨砺廟中弟子,也是為了檢驗求佛者的真心,能堅持下來的就是有緣者。好了,别抱怨了,小姐還沒說什麼呢。”
鳳栖聽到這話,也隻是對她們笑笑,心裡卻早已把這裡罵了百八十遍了。
終于爬到山頂了,主仆三人看到定國寺三個大字激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據說塊扁是皇帝所賜,定國寺是皇上親筆。
鳳栖推開定國寺的門,寺院裡的光打在身上,有些眩暈,等鳳栖緩過神來,便看見立在台前的佛子,他冷清似雪不太真實,和這暖光的寺院形成了兩個世界。
鳳栖對他微微欠身,“佛子,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