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栖直接說：“那我們換一種世道，這樣我就能一直留在娘身邊了。”

鳳夫人聽到這話臉色瞬間改變，鳳栖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母女間的氣氛瞬間凝固。

最後鳳夫人歎口氣說：“小七，你與你阿姐自小便不同，你比她多了份果敢和剛毅，我一直以為是因為你們兩個性格不同，現在看來是你們兩人根本上接受的思想便是不同的。”

鳳栖聽到這話有些震驚，否認道：“娘，您在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鳳夫人随後說出的話卻讓鳳栖精神一震：“你寫的是英語，翻譯過來是‘女性她們有思想，有靈魂，有力量’當初你娘我也是留洋回來的，我很喜歡這句話。”

鳳栖聲音有些顫抖：“娘，娘你，你，你是來自什麼時候？”

鳳夫人笑了笑神情有些溫柔：“記不清了，好像是1955年吧，娘隻記得那時候毛主席提出婦女能頂半邊天，自那以後娘才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學堂，随後又被娘的父親送到了國外，也不知道中國後來怎麼樣了？”

“小七，你呢，你是來自什麼時候？”

“娘我來自新時代？”

“新時代，那是一個怎樣的時代呢？”

“在新時代，中國已經全面脫貧，人們吃得好穿得好。思想開放，包容度很高，女性可以放肆的走在大街上，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穿各式各樣的衣服，不用顧及他人眼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禁锢在這小小的四方天地。”

“母親，在看過富有生機的臉龐，在看現在麻木的臉龐時，我真的很痛苦，我想幫幫她們，可是我卻不知道我該如何做是好？”

鳳夫人抱住鳳栖安慰着說：“我知道我知道，小七我明白你的心理，娘當初剛來的時候也很絕望，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在娘嫁給你爹後，便沒在家裡設定太過嚴厲的規矩，因而我們家的下人相比較其他家多了份靈動和天真。”

鳳栖聽到這話忽然想到了之前丫鬟們的議論，開玩笑的說：“是啊，她們還有膽子在背後議論爹和娘呢。”

鳳夫人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左相府是這些孩子的港灣，她們年齡和你相仿，正是貪玩的年紀，不是大是大非的問題随她們去吧。”

“可是娘這樣的做法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還有那麼多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的女性，她們又該怎麼辦呢？”

鳳夫人說：“小七娘給你講個故事吧，你還不知道娘怎麼和你爹認識的吧。”

鳳栖點點頭。

“當初，娘剛過來的時候，身份是鄉下的一個農女，家裡還有兩個兄長一個弟弟。而你爹卻是天辰七大家中的公子，天辰的官吏制度類似于門閥政治做官的權力大部分把持在這七大家中，隻有很少的人可以通過考核做官。

天辰等級森嚴，按道理來說你爹與我這輩子不可能遇見，但巧的是你爹10歲那年身染惡疾，各種方法都用了怎麼都醫治不好。這些大族妻妾成群，孩子衆多，按理說一個孩子夭折了也沒什麼，但鳳家和别家還不一樣。

鳳家子嗣單薄，鳳老爺子年近五十才有了這麼一個兒子，自當是命根子一樣護着，所以也沒用大族圈養自相殘殺的法子。所以當年你爹生病可想而知鳳家有多着急。

鳳栖問：“那後來呢？

“後來鳳老爺子就去了定國寺，百級台階一步一叩首最後終于請出方丈為你爹診治。”

“方丈說你爹命太弱，要找個命硬的為你爹擋災。方丈根據你爹的生辰八字算出了你娘的八字，我就是你爹的藥引。”

“我自是不願的，那時候不了解狀況，再加上你娘我剛剛從國外回來，怎麼可能願意嫁給一個生死難料的人，我就哀求不要把我送走。”

“顯而易見我的想法沒人理會，那時候我的兩個兄長正在議親，正愁沒有錢下聘，鳳老爺的出現就像是一顆救命藥草，怎麼可能允許娘拒絕呢，我最終還是以三頭牛的價格賣個鳳老爺。”

起初我不甘心，你爹也看出我的不情願。某一天他突然對我說：“是我拖累了你，待我死後我會央求父親送你回去。”

那時候我被你爹的這句話感動了，于是就盡心盡力的照顧你爹，方丈的話還是起了作用，你爹的身體就慢慢好了起來，我就留在你爹的身邊照顧他生活。

鳳栖有些驚訝：“娘，那時候我爹才十歲，你怎麼看上的他。”

鳳夫人好像想起什麼，笑容甜蜜：“起初心高氣傲，仗着自己讀過一些書和你爹一起讨論課業，期間對你爹灌輸我們都是平等的觀點。

慢慢的你爹就被洗腦了，天天纏着我問我‘還有嗎還有嗎’，每次來都會準備一些小驚喜，例如花，糕點等等。在你爹那個帥臉的助攻下時間一長，你娘我自然也就動心了。”

鳳栖聽着有些感慨：“真好啊，娘和爹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鳳夫人點點鳳栖的鼻尖說：“你也會遇見一個誠心待你的人的。”

“這些年，你爹也陪着你娘我做了一些事情，等你爹回來，娘帶你去看看，這些以後可能對你也會有所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