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時,黃昏已經褪去大半,天色轉暗。山體上方,漫天群星閃爍,半月高懸,時不時能望見一些手電的光束自山上射出。
即使到了這個點,還有不少人在為會試要求而努力。
來到山腳下的登記台,孟千山和金筝将陰陽玉交給審核人員,對方接過後将其置于一銅制圓形法器上,法器内部隐約傳來嗡嗡震響。
“恭喜二位,你們是第47、48位達成目标的選手。”審核人員記下她們的名字。
一千多号人,目前居然隻有這麼點人通關。
借着光,孟千山瞄了眼冊子,在上方幾個位置看到了南宮燕的名字——她們W市的三位都順利晉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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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名單将在次日公布。
二人拖着滿身疲憊,簡單用過晚餐後回到了酒店。
想到接下來即将發生的事,孟千山臨時另開了間房,順便塞了幾張符在兜裡。
對上金筝疑惑中略帶委屈的眼神,她隻是道:“今晚要準備點東西,你一個人睡這。記着,沒重要的事不要打擾我。”
來到新房間,将将插上房卡,兜裡的瞳離鏡微妙地一松,一道白色靈體搶先竄出,占據了房中唯一一張大床。
已經習慣了宋晴瀾的神出鬼沒,孟千山眉毛動都沒動一下,平靜地将門反鎖。
宋晴瀾一手撐着腦袋,以優雅的貴妃卧姿态橫躺在床上,另一手拍拍身側的位置,眼中閃着躍躍欲試:“過來。”
這動作,怎麼跟喚狗似的?
孟千山站原地不動了,不僅如此,還大剌剌抱起了臂:“先說你要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當然是——”宋晴瀾很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你伸手過來,我很輕很輕地咬一下,就這樣。”
“咬?”
“又不見血,怕什麼。”
孟千山狐疑地瞅着她,當着她的面從口袋挑出一張寫滿朱紅咒文的黃符。符文筆觸犀利,厚重的殺力濃縮其中。
宋晴瀾一下彈坐起來。
“你想反悔?”
“沒,隻是給自己留條後路罷了。”孟千山并指捏着符紙,像握着柄利刃,隻要發現任何疑似過分的舉動,立刻就能要她嘗到苦頭。
雖然離緻命還差得遠,但這明顯威脅的舉措簡直是在她雷區邊緣蹦迪!
宋晴瀾眼底溫度降了幾度,略含譏諷地嘲道:“你給自己留的後路不少啊。”
“這個比較趁手,當然我也希望用不上。”孟千山意有所指。
她來到床邊坐下,床墊随着她的落座微微下陷。伸出的手臂懸在半空,雪白的一截,像投喂猛獸時謹慎遞出的肉骨頭。
“好了,咬吧。”
宋晴瀾:“……”
也不知道孟千山從哪養成的臭毛病,總喜歡摁着她低一頭,像是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挑戰獅王的小獸,一有機會就朝她亮爪子。
偏偏礙于契約和同生咒的存在,她拿孟千山沒有辦法。
簡直豈有此理,過去還從未有人敢這麼對她!等以後有機會,絕對要讓這個膽大妄為的小東西嘗盡苦頭,讓她哭喊着認錯!
至于現在……
宋晴瀾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冰涼的手扣住那截手腕,鼻尖抵上滑嫩的皮膚,隔着膚層感受脈絡的跳動。
随後毒蛇吐信般,先是淺嘗辄止的嗅聞,再慢慢輕蹭着滑至唇邊。
孟千山的視線逐漸凝住,脊椎不自覺繃起。
她自認做足了心理準備,此刻卻還是起了雞皮疙瘩。
身體不知從哪生起股燥熱,燒得她感官靈敏,尤其被宋晴瀾接觸的那片皮膚更是細細密密的麻癢。
這感覺也太奇怪了!
冷不丁的,一片溫軟的濕滑浸潤那處,她下意識要拔回手臂,卻被宋晴瀾死死扣住,吮得更加肆無忌憚。
“要咬快咬,别墨迹!”硬挺的聲音有一絲極難察覺的變調,攥符紙的指節隔着掌心示強地壓了壓。
白衣美人耳朵動了動,她擡起臉,忽然愉悅地眯起眼睛,光明正大地在那白皙的腕心啄了一下:“急什麼,你臉紅了?”
“再廢話我就、嘶……”手腕猝不及防一痛——宋晴瀾上嘴了。
若隻是疼痛便也罷,孟千山還能忍。然而在靈視能力下,她清楚看見自己體内的能量在順着傷口流向宋晴瀾、清晰感受到胸口逐漸縮緊的壓迫,呼吸因此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夠了!”
她猛地抽回手臂。
宋晴瀾這回沒阻攔,無視自己空蕩蕩的手邊,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神色餍足,活像隻飽餐一頓的大貓。
她的魂體狀況通過這一咬變得充盈不少,某種意義上還真跟進食差不多,當然作為“食物”的某人就不太樂意了。
孟千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兩排整齊的牙印,水盈盈的泛着光澤,确實沒見血。
“你在吸我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