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铎民看到了秦書回的信息,知道她已經回到酒店,心裡放下了一點牽挂,但那時候正和榮桂的郭總喝在興頭上,并沒有及時回複她。桌上還有好幾個雙方作陪,都是酒桌上的老将。林铎民喊了公司兩個同事,都是能喝會擡氣氛的。包間裡的氛圍熱度比大廳更甚。
直到林铎民的手機響起來,見是秦書的視頻,應該是他沒回信息的原因。他順手接了視頻,跟包間裡的幾個人打了個手勢,開門出去。關門前還聽到郭總已經半醉地喊,“林總可不興逃跑啊,抓緊回來!”
秦書見他面色有酒後的潮紅,而且還是在外面,就說:“啊,我以為你應酬好了呢。”現在已經淩晨快一點了。
林铎民笑笑說:“就快結束了。剛才裡面太鬧,沒來得及回你。”他邊走邊往樓梯拐角一個僻靜處走。拐彎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是個女生。他順勢扶了一把,主動道歉:“不好意思。”
那女生似乎看到他還愣了一下,但林铎民的注意力很快就轉回了秦書的身上,繼續跟秦書說:“趕緊睡,我完了給你發信息。明天還有那麼大的工作量要你去做。”
兩人閑聊幾句挂了視頻,林铎民去洗了把臉,調整了一下狀态,又往包間裡走。路過其中一個包間的時候,就見門忽然打開了,裡面稀裡嘩啦一片摔杯砸碗的聲音,還夾雜着女人歇斯底裡的怒吼。門口地上有摔出來的碗碟碎片,林铎民靠着牆繞了一下,盡量不多事。這種事情他也不少見,無非就是男人出來應酬鬼混,女人來抓現場。但是不經意的一擡頭,發現裡面人并不多,一男兩女。剛好和裡面正鬧着的女人對視了一眼。是剛才不小心撞到的那個。
林铎民面色不改走過去。倒是那女人平穩了下情緒,走過去把門關上。
林铎民的酒局結束,郭總還醉醺醺地嚷嚷着要續攤去夜總會。林铎民沒搭理他,指揮他帶來的幾個人把他弄上車,叫了代駕送他們回去。把兩個同事安排走,林铎民也往他停車的地方去。代駕已經在那等了。
“等一下!”手臂被人拉住,是剛才那個女人。她認真地看林铎民,問:“約不約?”
三個字像炸彈一樣讓林铎民有短暫的失神。他抽出手臂,厭惡地說了聲:“滾!”
那女人不放棄,又去拉他,被他避開了。她愣了下,有點難以接受地問他,“不記得我了?”她笑起來,“前幾個月,四季酒店。”
林铎民想起來了,她的臉似乎是見過的。林铎民把手裡沒抽完的半截煙彈指一扔,扔到路邊的樹根底下。冷笑一聲道:“想起來了。規矩你又不是不懂。你情我願的事情,人錢兩清。我沒有吃回頭草的打算。”說完轉身就往停路邊的停車位走去。
那女人眼見他把鑰匙扔給代駕,兩人前後上了車,車子從她眼前駛離。
代駕多了句嘴,從後視鏡裡看了眼說:“您這車可不是一般車,那女人一直在盯着我們。”說完就意識到了過界,趕緊閉嘴。剛才離得并不遠,他們兩人的談話他都聽到了。大概也明白了來龍去脈。富二代出來玩沒斷幹淨。
林铎民歪頭看了一眼,豈止是盯着,甚至走到了路邊,往他們駛離的方向張望。他并沒有放在心上。這種事情,以往于他而言都隻是生活裡的調和劑。現在有了秦書,他更恨不得那些荒唐的過往像沒有發生過。此刻他不想在這些事情上面消耗時間和精力。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有更重要的人要去愛。
秦書之後兩天的工作都完成的很順利,甚至比第一天都要早。林铎民覺得比起起秦書來,自己簡直有點度日如年,幹脆把日程塞得更滿了,跑倉庫,跑車行,甚至還親自把短途的物流點視察了一圈,也算是不定點抽查業務了。弄得公司裡的人這些天個個神經緊繃,誰知道老闆突然間這麼拼是怎麼了!
秦書最後一天的工作卡在了貨櫃上。因為特殊原因,海關放櫃時間晚了,導緻貨櫃司機提櫃也晚了,偏偏半路上車子又遇到問題抛錨,司機又額外花了時間去修車。等司機拖着貨櫃進廠,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吳倩已經下班了,馮偉華留在工廠裡陪秦書。好在白天已經驗完了貨,現在隻需要再按照裝櫃要求把櫃子裝好。六個裝櫃師傅,平均年齡都在四十歲左右,裝起貨來還是很盡心盡責的。但就是在最後貨櫃過磅的時候出了問題,貨重比限重超出了一噸多。秦書想想,多出的重量大概在那批外套上面,外套配有額外的五金配飾。她怕這樣過海關的時候不好弄。看看時間,淩晨快兩點。晚上即使亮了燈,裝櫃時長也還是比前面幾個櫃子花費了更多的時間。她讓馮偉華和貨櫃司機商量,把貨櫃開回了倉庫,幾個裝櫃師傅還沒出工廠大門也被喊了回來。
秦書走到旁邊去給默*罕默*德打電話。打了三四個沒人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書有點着急了。晚上的青島氣溫也不低,白天在工廠泡了一整天,尤其在倉庫驗貨的時候汗就沒停過。她感覺自己此刻身上都有味道了,黏膩煩人。
好在最後一次撥的時候電話通了。
“秦書,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我在睡覺,OK?”默*罕默*德接通電話就是劈頭蓋臉一通責罵。然後不等秦書說話,掐斷了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