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啟豪定的是靠江邊的一家火鍋店，生意很好，正是入夜的上座高峰期，人聲鼎沸。他們進了二樓靠窗的一個包間。四個人依次落座，點了菜，秦書拿着林铎民的手機去拍江面上的夜景。

江邊有散步的行人，有三三兩兩夜釣的人支了魚杆，路邊的榕樹有些垂了藤蔓下來，被夜風吹得輕輕晃動。江面上有郵輪閃着霓虹慢悠悠地駛過，多數是遊客會坐這種郵輪，而且顯然在舉行什麼集體活動。即使隔着眼前的玻璃遠遠地，秦書也能感受到上面的熱鬧。

林铎民沒眼去看伍啟豪和何慧膩歪，就走到秦書身後去，一手抵在玻璃牆上，将她圈在懷裡，說，“我問店員要了充電器給你的手機充電。”

“嗯，表揚你。”秦書伸出一隻手，用手指給他比了個小小的愛心。

林铎民把她輕輕往後一拉，讓她靠在他身上，秦書也沒客氣，輕輕靠着他的胸膛專心地拍外面的景物。秦铎民覺得秦書身上的體香很是吸引自己，帶着點奶呼呼的氣息，并不是沐浴露的香氣，是她本身的味道。

“改天給你買些香水吧。”林铎民說。

秦書想了想說：“我現在很多東西都是你買的，還買啊！”

林铎民笑着把手腕上的玉石手鍊在她眼前晃晃，“你撒小網釣大魚，賺翻了！”手鍊他戴了有些日子了，比剛戴的時候水頭更透亮了一些，墨綠色的珠子，在燈光下看似乎格外厚重油潤的樣子。

秦書也笑，“嗯，那我還真是好運氣。”她又歪頭想想說，“其實我不是運氣特别好的人。抽獎的時候總是安慰獎，‘再來一瓶’也從來沒中過。大概所有的好運氣都花在遇到你這件事情上了。”

林铎民被她說得心裡泛酸，他的秦書怎麼能這麼溫柔。像一頭小鹿撞到心裡的感覺，軟得讓他心悸。

“阿民。”伍啟豪喊了他一聲，“出去抽根煙啊。”

林铎民拍拍秦書，跟着伍啟豪出去了。

秦書走回去坐下，把手機擱在桌子上，何慧就已經湊了過來，笑着跟她打聽，“伍啟豪家裡幹什麼的，你知道麼？”

“你不知道麼？”秦書好奇，“你們不是男女朋友麼？”她并沒有窺探他人隐私的癖好，純屬覺得奇怪。

何慧撇撇嘴，沖秦書比了個手指：“我們今天才認識第五天。”

“啊！”秦書想想也是，上次見他也沒聽他說談戀愛了，突然間就冒出來個女朋友。她沒繼續往下問，怕問多了不合适。倒是何慧又追問她：“他父母做什麼的？”

秦書很快地想了一下措辭，“父母都是生意人，做五金配件的。”

何慧笑起來，“那應該還行。”她又問他别的情況。秦書覺得她這性格是真好啊，到哪都吃得開，自己是絕對到不了這個境界的。兩個人慢慢地聊了一會兒，何慧也看出了秦書的不自在，她也覺得自己問的太多了。

解釋說：“我跟我之前那個男朋友剛分手一段時間，太寂寞了，在網上認識的他，”她指了指外面，“然後就約了，體驗感還不錯！他也單身我也單身，就暫時确定了男女關系。算是‘約’出來的男朋友，所以好多事情都沒底。”她歪着頭看秦書笑：“而且，他說的我也不敢全信，但你不會騙人的樣子。”

秦書抓住了一個關鍵字，“約？”她有點轉不過彎來，何慧說的約好像不是她理解的那種“約”，因為她說話時的神态是帶點隐秘的。

何慧愣了下，明白了她疑惑的點，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掐着她的臉蛋感歎，“小乖乖女啊！”她又很快岔開了話題去說别的。

伍啟豪和林铎民回來的時候，兩個女生已經開吃了。何慧手裡還拿着筷子給秦書夾菜，比他們剛才出去的時候更親密的樣子。

林铎民走過去坐下，從口袋裡掏出之前買的水晶發圈，把秦書的頭發綁起來方便她吃飯。見她碗裡都是辣鍋裡的菜，就端到自己跟前，給她換了自己的碗，“少吃點辣。”

何慧坐在對面笑，又轉過頭跟伍啟豪說：“多給我下點肉，我要吃肉。”

伍啟豪瞬間有種她在跟他撒嬌的感覺，仿佛比之前更熟絡了些。他看了眼秦書，心說難道是秦書給了他什麼神助攻？他樂見其成，笑嘻嘻地去給何慧燙肉。

一頓飯也算吃得其樂融融，各有所得。

吃完飯伍啟豪提議去唱歌。林铎民顧及秦書并不想去，架不住秦書興緻頗高。

“不困麼？已經過了你睡覺的點了。”林铎民跟她打商量，“早點回去休息？”

秦書反問他，“你是不是忘了我正在放假？明天可以不用早起。”

伍啟豪和何慧都熱情地組局，林铎民不好再掃興。四個人就近選了一家KTV，要了個包房。

林铎民手臂放在秦書背後的沙發上，聽着伍啟豪跟何慧兩個麥霸一首接一首對唱，見秦書很給面子邊聽邊給他們喝彩，就問秦書：“你不唱嗎？”

秦書臉上笑容滿滿正看着唱歌的那倆人，“等他們唱嗨了再說，唱不唱都行。”

林铎民又想起來第一次見她那個晚上，林一偉的女朋友過生日，他們一群人也是這樣，先在飯店吃了飯，又去飯店旁邊的KTV唱歌。秦書當晚也是整場當小透明，連話筒都沒碰一下。林铎民看到有人遞給她示意她唱，但秦書擺手拒絕了。很捧别的人場，不搶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