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務的劉經理走出部門的時候躊躇滿志,風風火火地回二樓辦公室去了。其他幾個人出來臉上也都帶着笑,顯然對這個小會議提的内容都參與感十足。
吳哥走回倉管部,交待了鄭可容一句,“新倉庫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暫時你确實是做不來。”
鄭可容坐在工位上,看着同事們看過來的目光,當然都是沒有惡意的,但她内心卻覺得委屈。有種十分努力卻融入不進去的無力感。
等到人都走了,林铎民笑着問秦書,“聽明白了沒有?”
秦書點點頭,明白了大概,她說:“明白跟理解不一樣。如果我們活在商戰劇裡,我是出場就破産被逼跳樓的炮灰。”
林铎民笑着去揉她柔軟的頭發,“沒那麼複雜,慢慢就懂了。”然後又講一些,他們冷戰的時候,他在安省跑了一個月外場的事情給她聽。裡面包括公司裡各個部門的銜接,以及酒桌上最後要達成的目标。
秦書知道他是在循循善誘講他知道的人情世故和經商之道給自己。
林铎民翻出手機裡之前張超傑發給他的新車的登記證,“這部車現在是你的,目前在安省,給辦公室撐門面。”他抱着秦書說:“即使不願意,也多少聽一些。這些都關乎你的身家。”
秦書快速地瞟了一眼,有點吃驚他會這樣做。但還是問他:“不是你說,你的就是我的?”
林铎民笑着說:“可是,你不是一直認為人心無常嗎?萬一哪天我做錯事了,你把我踢出局,自己做,到時候不至于下不去手,不知道怎麼做。”
秦書垂着眼睛不看他,“真有那麼一天,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不被你掃地出門都是好的了,哪還有本事跟你對着幹,再把你踢出局?你太高看我了。”
“可以的。秦書,不要妄自菲薄,你很聰明,隻是你自己沒有這種自覺。”林铎民很認真地跟她說,“回頭我立個協議,如果到時候我犯了錯,公司和咱們的所有資産都無條件歸你。這樣是不是更有安全感?”
秦書捶他,“你打定主意要犯錯是不是!”
“當然不是。”林铎民笑着,低頭去吻她,“隻是想給你足夠的安心。”因為太久沒有見到她,心裡思念頗深,而且她現在也不跟他住在一起,林铎民一時情難自控,這個吻持續的時間就有些長。唇舌相交,傳遞着對彼此柔軟缱绻的思念。
秦書靠在他懷裡輕輕地喘氣,林铎民按捺下心裡的悸動,問她,“還困不困,要不要睡一會兒?”他買了一張舒适的雙人沙發放在他的辦公桌後面,大班椅也購入了一張同款,兩個人可以一起靠在辦公桌前工作,秦書累了,還可以靠到後面那張柔軟寬大的沙發上休息。
秦書還沒出聲,林铎民的電話響起來,是耿洛川打來的。
“等會兒找你們去過周末。”耿洛川說,“我在路上了,下班高峰期之前能到廣城,給我個定位。”林铎民開的是免提,秦書聽到了,就問他,“月月也來吧?”
耿洛川有點意外。他記得之前林铎民說話過,秦書跟他要斷聯一個星期的。本來他還抱着些替兄弟撮合的意思,現在看來不需要他操這個心了。
“秦書呀,你今天沒上班?”王月月在電話裡問。秦書拿過手機跟王月月聊天,“我今天請假了。你們來的話,咱們喊上何慧他們一起呀。”又說幾句挂了電話,林铎民接過去,把公司上的定位發給耿洛川。然後給伍啟豪打電話。
伍啟豪很是意外,“周末他餐廳不是正忙嗎?居然這麼有閑情逸緻出來玩?”他并不知道林铎民和秦書一個禮拜沒聯系的事情。
林铎民明白耿洛川是有替他緩和關系的意思的,他把經過大概跟伍啟豪說了一下,伍啟豪感歎,“秦書虐你跟虐狗一樣,你不生氣?”
“她不生氣我就謝天謝地了,我哪有資格生氣。”林铎民靠在秦書身邊,摟着她笑,秦書皺着鼻子說:“伍啟豪,你居然反水。之前還說要當督察,給你停職休整,你反省反省吧!”
伍啟豪沒料到林铎民現在打兄弟間的電話都不背着秦書,在電話裡喊冤,“阿民啊!你背刺我啊!我對秦書那絕對是忠心的,你這樣不是挑撥我們關系嗎!”
秦書抿着嘴抱着胸不說話,就看着林铎民。覺得還是何慧說得對,男人隻會袒護男人。
林铎民說:“行了,我作東,但是你來想該怎麼招待,盡量挑安靜點人不那麼多的地方。”挂了電話他問秦書,“生氣了?要是不想看到他,那我不讓他過來?”
秦書笑着問他,“伍啟豪是不是知道你很多事情?”林铎民看着她,不出聲。秦書說:“他那個大嘴巴,我想知道什麼就能問到什麼。讓他當督察倒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林铎民知道她并不是真的生氣,摟着她笑,“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還想知道什麼你問我,不用問他。”
秦書扭過頭去看窗外,後院樓頂的花開得一片一片的,看得她心庠庠。
林铎民走過去看了,就問她,“要不要過去看看?這時候後廚沒什麼人。公司隻供午餐,明哥這時候應該正在打牌。”說着不由她拒絕,拉着她就下樓往後院走。
後院側邊搭了個遮陽棚,裡面很規整地放了幾輛電瓶車。還沒走到跟前,就聽到明哥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他和兩個幫廚正在打撲克。林铎民走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從外面的樓梯上拉着秦書上樓。二層有幾個房間放的是雜物和一些後勤用品,又往上上了一層,有半層的位置是一個開放的房間。裡面有好幾套桌椅闆凳,也算是公司裡一個休息處,另外半層,規劃整齊地養了許多綠葉菜,都種在培育盆裡或者泡沫箱裡。靠樓邊的位置種了好幾排的月季、多肉和幾株已經挂了果的檸檬樹。
秦書對菜不感興趣,直奔多肉和月季過去,遠遠看着就不少,走過去才發現中間還留了過道,足足有三四排的位置。花枝都被修剪過了,走進去也不會劃傷。秦書拿着手機給花拍照片。林铎民覺得挺有意思的,見秦書一個人穿梭在那幾排月季裡玩得不亦樂乎。她臉上的肉長回來一點了,笑起來臉上有個不是很明顯的酒窩,卷發被路過的風一吹,拂到花朵上,頗有些人比花嬌的意思。
林铎民也沒有打擾她,拿自己的手機給她拍照片。
明哥上來的時候,看到林铎民抱胸靠在牆邊,看着秦書笑得滿臉知足。他輕輕咳了一聲,林铎民回頭看到他,輕輕一挑眉毛,“牌打完了?”
明哥嘿嘿一樂,“打擾到你了。”
“什麼話!”林铎民輕哂,“你養的花太好了,秦書喜歡的不行。能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