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天，兩個人窩在家裡度過。秦書下午醒來，拿了林铎民的筆記本，坐在床上翻看汪姐發在郵箱裡的資料。

林铎民湊過去看了一眼，全英文，就誇，“我老婆真厲害。”秦書搖搖頭，“其實很簡單，沒有那麼複雜，不要硬誇。”

林铎民拿着手機，給秦書看伍啟豪跟何慧的朋友圈，他倆昨晚跑到江邊的廣城塔去了，發的是兩個人對着鏡頭接吻的自拍，能感受到他們兩個人的情緒，比身後的人山人海更熱烈。

秦書看着他們的照片一臉笑，突然想起來，說：“也不知道耿洛川和月月最近怎麼樣了。按計劃的話，他們明年後半年要結婚，怎麼感覺都沒什麼動靜？”秦書問林铎民，“還是這邊的流程本來就慢？”

“他老婆不是本地人，可能雙方也需要協商溝通。不管他們。昨天晚上你媽媽都覺得三年太久，你不考慮給我減減考察期？”林铎民坐在秦書旁邊，秦書的睡裙是毛茸茸的吊帶款式，她坐着工作，外面罩了件睡袍，但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她白皙的皮膚上，或深或淺的紅色暧昧痕迹。

林铎民深知不能再看，轉過頭去不自在地輕輕咳了兩聲。

秦書盯着筆記本屏幕，并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她搖搖頭，“林铎民，我不是故意要這樣，隻是覺得，多相處，有問題早發現。如果風風火火地把婚結了，婚後才發現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到時候難道以離婚收場嗎？”她歪過頭，去問他，“比如像之前冷戰的那一個月，即使都痛苦，不也是硬挨了一個月才和好嗎？或許我太天真了，我很讨厭吵架。吵架是件很傷神費力的事情，我希望我們永遠不會吵架。但好像太過于理想化。隻要能少吵一點，那也可以。”

林铎民低着頭不說話。心裡頭苦得發澀，現在想起來依然心疼那時候的秦書，她第一次談戀愛，就碰到自己這種性格的對象，沒有一氣之下甩了他真是萬幸。

自己作的孽自己還。沒有什麼地可不滿的。

“我如果回我那裡住，你肯定也要跟着去。這樣走來走去也麻煩。就目前這樣住你這裡也行。但是我要分房睡。而且，我的房子我不想退掉。萬一哪天吵架了，你兇起來把我掃地出門，至少我還有個落腳的地方。”

秦書一次性堵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不容商量。

林铎民在心裡又咽了一口苦水，問她，“那我去把妙妙接來？”

秦書點點頭。

林铎民說：“你還有什麼要帶來？”

秦書托着下巴看着他笑，“我的筆記本電腦，你給我記賬的筆記本，放在盒子裡那一堆化妝品，我要請教何慧怎麼化妝。還有我的證件。”林铎民探身過去吻她，秦書這會兒體力慢慢恢複了，下意識去推他，林铎民笑她，“你躲什麼？”

秦書昨晚上吃了虧，知道了男人床上的話都不可信，但她不好意思說出來，冷哼了一聲不回答。

林铎民大約也知道她在氣什麼，低笑着清清喉嚨，去衣櫃裡找衣服。他絲毫不避諱秦書，直接在卧室換衣服，秦書驚得趕緊扭頭過去。林铎民換了衣服也沒有再鬧她，笑着拿車鑰匙出門。

到了秦書那裡，先把秦書交待的東西裝在一個袋子裡，然後整理了妙妙的口糧，提下去放到車上，又拐回來，拿了放在陽台上的寵物航空箱子，去裝妙妙。妙妙拿頭去拱他的手心，林铎民順手撸了一把貓，提着後頸輕輕松松捕貓成功。

開車回去的時候，接到了伍啟豪的電話，伍啟豪那邊很安靜，還問他，“你幹什麼呢？怎麼好像有貓叫聲？”是妙妙在後排的航空箱裡叫。

林铎民說：“是秦書養的貓。你這時候不應該正忙？怎麼有空找我？”

“昨晚洛川聯系我，說想出去玩玩，讓我安排，我肯定要問你去不去啊！”伍啟豪說：“我看他好像情緒不佳啊，今晚上咱們出來坐坐？”

林铎民有點不想去，他更想跟秦書待在家裡。他說，“我問問秦書，等會兒給你答複。”

“你已經是秦書的寵物狗了，我都不想搭理你！”伍啟豪嘴上嫌棄他，心裡卻是高興的，林铎民有這種覺悟，實在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事情。

挂了電話，林铎民給耿洛川就打了過去。那邊過了好久才接。

“你什麼情況？”林铎民問他，“節假日不是餐飲業的黃金營業期？不專心搞錢，還想着出去玩？”别說他們做餐飲的了，就是他做物流，到了節假日也是業績高峰期。

耿洛川似乎是被吵醒的，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店裡有店長，我去不去都行。”他跟林铎民說：“今晚上出來聚聚嗎？”

“能帶家屬不？”林铎民能聽出來，他肯定是喝酒了。

耿洛川笑他，“美死你了，分開一會兒都舍不得！帶帶帶，你帶來，我也好久沒見秦書了。”林铎民也笑，“我回去問問秦書去不去，她要不去我也不去了，你跟阿豪聚。”

“有異性沒朋友啊！”耿洛川這下是真的酒醒了，笑他，“你倆現在都黏糊成這樣了？”林铎民忽略他的調侃，問他，“所以你是跟你老婆鬧矛盾了？”

耿洛川歎氣，“也不算是鬧矛盾，她說不想結婚了。給我氣笑了都，之前嫌婚期晚的是她，現在反悔不認的也是她。我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總要因為點什麼吧？”林铎民說：“晚上把她帶出來，讓她們女孩子一起聊聊，幫你開解開解。”

妙妙在後排不安地叫喚，耿洛川也聽到了，問他，“你養貓了？”

“秦書養的。”林铎民說：“你跟阿豪聯系，看約哪裡，我看情況去不去。”說完不等耿洛川說話，就挂了電話。

林铎民回去的時候，秦書已經起來了，站在陽台前的玻璃落地窗前，遠遠看外面呼呼作響的風，把小區裡的綠化吹得一團糟。林铎民進門提了妙妙進來，秦書聽到貓叫聲，直接忽略了林铎民，有點欣喜地走過去打開航空箱的門，把妙妙放了出來。

妙妙出來就往她懷裡蹿，撲了秦書一個滿懷，秦書笑呵呵地去逗貓玩。

林铎民把秦書需要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又去整理妙妙的吃食，貓砂盆那些也帶來了，他一次拿不完，又跑下去了一趟。上來的時候，秦書讓妙妙在屋子裡自由活動，低着頭整理粘在身上的貓毛。見林铎民回來，皺着眉毛跟他救助，“快來幫幫我，有點嗆鼻子。”

林铎民笑她，“你穿着的衣服毛茸茸的，肯定是要粘毛。”伸手去幫她揪粘在睡裙上的貓毛，但是揪了兩下重心就變了。

秦書白皙的皮膚就在他的眼前晃，在黃昏的光暈裡似乎整個人都白得在發光。往下看，還有他昨晚留下的吻痕。

秦書擡頭，看到了他的樣子，趕緊把睡袍緊緊一裹，往卧室跑，“我不讓你幫忙了，我去換件衣服。”

林铎民長臂一伸，攔腰将她抱起來往卧室走，還笑她，“你哪個地方我沒看過，害羞什麼！再說了，”他把秦書放到床上去，傾身覆上，低頭就去親她，“我跑來跑去接妙妙，好歹給點利息也行。”他順着秦書纖細的脖頸一路往下，親吻慢慢變成了舔舐，細細的睡裙肩帶被他輕輕撥了下去，秦書難耐地嗚咽了一聲，又緊緊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