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笑着說：“打了招呼的，說是要往家裡寄點特産，哪知道是親自送上門。是我們失禮了，都不知道他來。應該去機場接的。”秦媽媽看到他們兩個身上的新年衣服，很高興地說：“好看，年輕人穿大紅大綠的顔色就是搶眼。”

林寶生也誇秦書，“娃娃臉怎麼打扮都漂亮！”

林铎民難得能得秦爸爸通上話，忽略了林寶生，喊秦爸爸，“叔叔，過年好！”

秦書在旁邊沒忍住笑出來，察覺到了林铎民的緊張，她推他，“你是不是火沒關？趕緊去廚房看着。”

秦媽媽驚歎，“這麼快就要吃上飯了？你有沒有幫忙？”

林寶生不贊成，“她一個女孩子，廚房油煙那麼大，讓阿民一個人去做。秦書啊，你不要管他，做好了你吃飯就行了。”

秦媽媽笑着說：“不能這麼慣着她，本來在家裡就飯來張口，要學着做點事情的。”

秦爸爸隻管笑不說話。

林寶生說：“阿民那裡有鐘點工，我那裡專門給她請了兩個保姆，她什麼都不用做。女孩子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了。不要強迫她。”

秦書笑着聽他們互相恭維，都帶着點客氣，但是好像又不怎麼客氣。

她說：“你們慢慢聊吧，我準備吃飯去了。”

秦爸爸笑着跟秦書揮手，林寶生挂了視頻。

秦書給她外婆打了電話，秦外婆應該是正在做飯。

是她舅媽接的，聲音裡都透着疲憊，跟秦書說：“要謝謝你男朋友，還想到給孩子們買玩具。”說的是之前林铎民寄回去的東西。

秦書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跟她舅媽通話了，一下子喉嚨哽咽，眼淚差點掉出來，笑着說：“不客氣的，舅媽，過年要開心呀！明年我帶男朋友回家，到時候你給我過過眼。”

她舅媽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拿着手機走到廚房，說：“媽，秦書打電話回來給您拜年，您接電話吧，我來炒菜。”

秦外婆笑着接過去電話，還叮囑兒媳婦，“你站遠點，小心油濺到你。”她跟秦書說：“小糖糖，年夜飯準備好了嗎？”

秦書拿着手機去廚房，開了免提，說：“正在做呢，我男朋友下廚，我吃現成的。”

秦外婆不贊成，“你好歹打個下手，我跟你外公都是互相幫着忙做飯的，你什麼時候見我們倆有誰吃現成的了？”說着又喊正在擦桌子的秦外公，“快來，小糖糖打電話來了。”

林铎民笑着挑眉，原來還可以叫“小糖糖”。他腦子裡莫名有個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原本在孩子這上面是沒有什麼期待的，但如果婚後生個女兒，“小糖糖”如果長得像秦書，那就更好了。

“糖寶兒！”秦外公嗓門洪亮，笑着喊她，“什麼時候把男朋友帶回來，給外公看看？”

秦書不好意思了，跟她外公說：“明年吧，明年有空了就回去。”她輕輕拉了下林铎民的衣袖，說：“我讓他跟您們說話呀！”

秦外公倒是沒想到能這麼突然。

林铎民說：“外公，外婆。過年好！”

“好！你也過年好！謝謝你給我們寄來的東西啊！”秦外婆先反應過來，笑着說：“下次不要這麼破費啦，有這個心，外婆就已經很高興了。”

“應該的，等下次跟糖糖回家，我給您帶我們這邊的特産。”林铎民很恭敬地說。

等到挂了電話，林铎民笑着說秦書，“機靈鬼！明明那麼多名字，偏偏就不告訴我。”他邊炒菜，邊低聲呢喃，“秦書、秦糖糖、小糖糖、糖寶，哪個都好聽！都是我的！”

秦書笑着摟住他的腰，“你是我的！”

林铎民趕緊提醒她，“動作輕一點，小心肋骨疼。”

秦書搖搖頭，“沒那麼嬌弱，抱一個不怕的。”

“傷筋動骨一百天，還要等些時日才能好。小心點！”林铎民一手炒菜，一手摟着秦書親了一口，說她，“去拿碗筷，咱們的年夜飯好了。”

他順手給妙妙也做了年夜飯，領着妙妙往它的貓盆邊去。

兩個人的年夜飯也不糊弄。做的都是秦書喜歡的菜，又煮了一盤餃子。兩個人靠在一起吃飯，互相投喂。

外面遠遠地有焰火炮竹聲響，秦書跑到陽台上看。

林铎民坐在餐桌前跟她說：“咱們小區的業主群裡說，到零點的時候也會放焰火，你撐得到那時候嗎？”

秦書說：“除夕我媽都看着聯歡晚會守歲，咱們也看嗎？”

“好新穎的詞啊！‘聯歡晚會’。”林铎民打開電視機，問秦書，“這個？”

秦書跑回去坐下，笑眯眯點頭，“嗯。”

林铎民的手伸在秦書的餐椅背上，把她虛攏在懷裡，跟她講自己以往的除夕，很順利地得到了秦書充滿心疼的眼神。

林铎民笑着說：“這是我第一次這樣過年，很充足，很幸福。”他抱着秦書說：“謝謝我的糖寶。”

秦書用力地回抱他，手伸在他後背輕輕拍着安慰，“以後，年年我們都一起過。”

林铎民點頭。

吃完飯，林铎民洗了水果，弄了滿滿一桌子零食，兩人靠在一處看晚會的直播。

陽台上的燈帶亮起來，妙妙在陽台上巡視領地，對亮晶晶的星星吊墜很感興趣。滿屋子都是精心裝扮過的新年裝飾。

秦書被節目裡的段子逗樂了，捂着肋骨又疼又止不住笑。

林铎民把電視關了，她又喊，“不要關嘛，我要看。”

林铎民說她，“肋骨更重要，等你不笑了再開。”等到再開，已經換了節目了，秦書拿手機去網上搜回放，林铎民一把奪過去，“等你好了再看，肋骨好之前不許看。”

秦書沖他皺皺鼻子，看着節目，硬是撐到了十點多。哈欠一個接一個。

林铎民拉着她往卧室去，說：“你睡吧，我定個鬧鐘，到放焰火的時候我喊你起來。”

秦書倒頭就睡。

等她睡着了，林铎民起身，去把客廳茶幾上的零食水果收拾了一遍，走到陽台上去。陽台上擺着一個圓桌子和兩把椅子。林铎民走過去坐下，妙妙跟着蹲到他的腳邊，尾巴墊到身下打盹兒。遠處不時有焰火升騰綻放，小區裡家家燈火通明。廣城的冬天慢慢過去，風裡帶着點濕濕的暖意。陽台上有些花已經開放了，空氣裡是花朵香甜的味道。

林铎民靠到椅子上，頭一回對“幸福”有了這麼具像的體會。

差十來分鐘零點的時候，林铎民把秦書喊起來，兩個人跑到陽台上，扶着圍欄等小區放焰火。從樓上看下去，能看到有物業的人員拉着手拖車來回運東西。燃放地點安排在了小區中心的涼亭旁邊。

秦書抱着妙妙，很高興地看着時間倒數。

焰火燃放的聲音很大，他們住的樓層已經很高了，但是大朵綻放的焰火升得更高，林铎民拿着手機，趁着焰火綻放的時候拍了合照。

秦書興奮地問他，“拍到後面的焰火了嗎？七彩的那朵最漂亮！”

林铎民拿手機給她看照片，兩個人身上穿着同款的新年毛衣，靠得緊緊地，秦書懷裡抱着穿了同色寵物服的妙妙，林铎民一手抱在秦書肩膀上，在他們身後，七彩的焰火次第綻放，照亮了他們臉上的笑容。

秦書低頭看妙妙，“貓眼為什麼要閃光！就你閃了，我倆都正常！”

妙妙“喵嗚”一聲蹦到地上，甩着尾巴跑了。它今天也是熬了大夜了，平時跟着秦書，睡得昏天黑地。

林铎民找了今天的照片發朋友圈，有陽台上的合照，有吃飯時候餐桌上的合照，還有他做的很豐盛的一桌子飯菜。

配文：新年快樂，天天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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