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書打電話給林铎民,他很快接了,“秦書?”秦書很少在工作點主動給他打電話。秦書問,“你在哪兒呢?”
林铎民笑起來,“機靈鬼,真是不能背着你幹一點壞事。等着。”他挂了電話,直接打視頻過來。
秦書接了,發現他在一個很空曠的簡裝房裡。
“這房子怎麼樣?”林铎民開了前置給她看,他剛好靠在二樓的扶手上,樓下的大廳和全屋格局基本上一目了然。他慢慢往樓下走,身邊還有人在跟他說話,一樓的落地玻璃牆推門出去,是前院的庭院,院子不小,鋪着石闆路。院子一角還有車庫。
秦書問他,“很豪,你跟誰在一起?”她以為他是陪朋友看的。
林铎民把攝像頭調回去,走回别墅裡面,“跟任飛揚的爸爸在一起,他有熟人,我想全款拿。銀行卡裡的錢能不能用?”
秦書皺着眉毛說他,“你的錢,你想怎麼樣用都行。但是為什麼要買房子?”
“婚房啊!”林铎民說:“你不要拒絕,我現在已經被這房子拿下了,你來看了就知道,比視頻裡更漂亮。”
秦書似乎不怎麼高興,抿着嘴不說話。
林铎民走到一個房間裡,關上門,說:“我聽我爸說,爸媽在縣城裡給秦墨買了房。爸媽經濟條件有限,他們給不了你的,我給你。我不想讓你因為這個,心裡有落差。當然,我知道你不是看重房子,隻是想要一個平等。”
林铎民見她不為所動,又說:“你說在南城的風俗,女孩子是待潑的水,不會有父母願意付出太多金錢在女孩子的婚姻上。但我的秦書是個寶,我要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
秦書說,“可你應該先跟我商量啊!”
“不是想給你驚喜嗎!誰知道瞞不了你。”林铎民說:“明天早上你請個假,咱們去把合同簽了,房子寫你的名字。把你那個房子退了,如果我們吵架,你就回你這裡來。這是我給你的安全感,也是我的誠意。必需要買,不能拒絕。”
外面任國防喊他,他開了門走出去,任國防問他,“女朋友嗎?”
林铎民點點頭,說秦書,“給任叔打個招呼,如果不是任叔,得多花不少錢。”比他來看的時候,優惠得更多。
任國防湊過去看到秦書,誇她,“哎呀!小姑娘真漂亮!”
秦書笑着給他道謝,“謝謝任叔叔!”
“不客氣!你們結婚的時候,叔叔得坐主桌,我也算是個大功臣!”任國防很高興,把電話遞回去給林铎民。
林铎民跟秦書說:“你就在辦公室等我,我馬上回去了。”
挂了視頻,任國防說他,“怪不得要跟任飛揚打架,女朋友這麼漂亮,是得保護好!”
林铎民看着他笑,“您想說什麼?”
任國防不好意思地說:“你這都闆上釘釘了,任飛揚也讨不到什麼好,你爸身體确實也不好,要不?”
他看着林铎民,不往下說了。
但是林铎民明顯更沉得住氣,他不說,林铎民也不說。
任國防又好氣又好笑,一拳頭砸到他肩膀上,“看在叔叔的面子上,帶帶任飛揚?”
他又掏心掏肺地跟林铎民訴了一大堆的苦,末了還說:“你倆還當了六年同學,你忍心看他現在這樣?”
“帶也行。”林铎民說:“改天我見見他,看他自己的态度,他要是不願意,可不能賴我。”他又說:“您自己帶不行嗎?直接做你們公司的業務。”
“我看到他就來氣!”任國防說:“送他出國是想讓他鍍金的,誰知道混了幾年回來,連個英語都說不溜,跟一群二世祖混得不像樣,壞毛病一堆!”
想當年,林铎民和任飛揚在學校打架,老師讓請家長,任國防當時是很不看好林铎民的,又狂又傲氣,哪有他兒子左右逢源會讨喜?現在狠狠地被自己兒子打了老臉。
林铎民笑他,“那不是還有個女兒嗎?怎麼也不能讓您急成這樣!”
“唉!”任國防擺手,“那也是個不省心的,跟飛揚一樣被慣壞了。而且一個女孩子,能有多大氣候!飛揚接了公司,給她分紅就行。”
林铎民低頭,任小晴固然擺不上台面,但任國防對她的定位這樣清晰,顯然心裡早有打算的。可笑任小晴的媽在外面蹦哒的厲害,殊不知結局早就已經定了。
林铎民思緒飄忽,想到如果他和秦書有個女兒,肯定不會讓她在“生而為女子”這上面吃虧。
任國防又問他,“确定要這套了?全款?”
“嗯。”林铎民點頭,“您幫問一下,看什麼時候能簽合同。”嘴上是這樣說,但他知道最晚明天,這房子就可以是秦書名下的不動産了。
任國防笑得很是欣慰,仿佛能看到任飛揚也會有這麼财大氣粗的一天,他說:“那行,我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加緊一下流程。”
秦書靠在椅子上,打了兩把遊戲,中間花姐進來坐了一會兒。
花姐問她,“肋骨怎麼樣了?”
秦書笑着說:“沒什麼事。”托林铎民的福,花姐最近每次見她,都要低低地關心她幾句。
花姐點點頭,跟她說:“阿民過完年回來,每天心情都很好的樣子,看來你們這個年過得不錯。”
“也沒幹什麼呀!”秦書說:“我肋骨不舒服,連出去玩都沒有,每天都窩在家裡看電影、打遊戲。”
花姐笑她,“那就是你讓他高興!我看到他過年發的朋友圈了,他以前隻發工作,現在隻發你。”花姐起身揉揉秦書的頭發,說:“是好事,以前他身上冷冰冰的,都不知道什麼是過日子,現在才有點人情味。”
她手上事情也不少,跟秦書打了招呼出去忙。
秦書靠在椅子上發呆,她想起來,那晚她給林铎民按摩之後,林铎民隔天的心情就跟坐了火箭似地起飛。他就是個缺愛的孩子,給一點點甜就能高興起來。
秦書覺得心酸。她從小在父母的愛裡長大,沒有體會過那種被忽略、被漠視的滋味,但是在婚房這件事情上,不得不說她心裡是有點介意的。同樣都是孩子,卻在這裡分出了輕重。
林铎民比她更敏感,她沒有說出口的話,他都知道,甚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彌補她在這方面的缺憾。
她拿出手機,把過年時林铎民轉給她的大紅包,還有自己攢起來的工資,一起轉到了林铎民的銀行卡上。
林铎民很快打了視頻回來,秦書正在打遊戲,接通之後邊打遊戲邊問他,“你還沒回來嗎?”
“快到公司了。”林铎民說:“你轉那麼多錢給我幹什麼?”
“回來再說,正在打遊戲。”秦書毫不留情挂了視頻。
林铎民沒多久就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來,秦書這把是持久戰,戰況并不好,但是隊友沒有一個點投降。
秦書擡頭看他一眼,低着頭專心打遊戲,兩隻手點着屏幕,靈活得讓林铎民想笑。他開了電腦去工作,沒有打擾她。
秦書打完遊戲,高興地舉起雙手“耶”了一聲,但這一抻拉扯到了腹部,肋骨跟着刺痛了一下,“嘶”地一聲,秦書把手機丢了去捂肋骨。
“小心點!”林铎民扔了手裡的鍵盤,趕緊去看她。
秦書緩了一小會兒,問他,“你剛剛電話裡問我什麼?”
“問你為什麼要轉給我錢?”林铎民讓她靠在椅背上,起身去給她倒水喝。
秦書接過水杯喝了兩口,“還有為什麼?不是要買房子?肯定很貴吧?你錢夠嗎?”
林铎民笑着用計算器給她按了個數,秦書用手指數過去,“這麼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