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秦書才問他,“上哪兒去?”
林铎民揉揉她的頭發,“本來想帶你運動運動,但是你肋骨還沒完全好,随便逛逛去?江邊新建了個景點,仿着以前的老建築造的,離咱們的新房也不遠。”
“那還是運動去吧。”秦書說:“你撸鐵,我給你遞水。老建築我們那兒洛城多得很,十三朝古都,随便進個博物館都能看到真東西。”
林铎民笑她,“原來是底蘊雄厚,看不上這些仿制的。”他想想說:“遊泳去?恒溫的遊泳館,也不怕着涼。下下水,盡量不做那些大動作,免得牽到肋骨疼,我教你。等學會遊泳,天熱了咱們去海邊玩。”
上次教她學遊泳,還是跟伍啟豪跟何慧一起出去。她下了水就害怕,摟着他不松手。
秦書高興地點頭,“可以可以。”
林铎民開車往遊泳館去,秦書還提醒他,“回去拿泳衣,我喜歡上次你買的那件粉色。”
林铎民笑她,“有比那件更好看的。”但到底是行動比腦子快,聽着秦書的話,方向盤一轉調了頭,回去取泳衣。
兩個人到了遊泳館已經下午快四點。
遊泳館很大,裝修簡潔,光線處理得很漂亮,有專門可以熱身的裝備。場館裡的溫度比外面要稍微暖和一些,人并不多。泳池有好幾個,其中一個最大的裡面沒幾個人,另外一側有五六個小泳池,大家更願意在小池裡面遊。
林铎民特意給兩人都拿了護目鏡,拉着秦書往大池去。
秦書坐在池邊,拿腳去踢泳池裡的水,小小的水花濺起來,她笑着跟林铎民說:“我覺得會遊泳的人都好酷。尤其是拿金牌的跳水冠軍,水花怎麼就能壓得那麼漂亮!”
林铎民下了水,站在水裡笑她,“哪有人天生就會,都是勤學苦練出來的。今天不許喊‘害怕’,能學會換氣,就算沒白來。”
秦書的頭發全部梳起來,紮了個高高的丸子頭,粉色帶立體花的連體泳衣,不僅趁得她皮膚更白皙細膩,把她的好身材也展露得讓人悅目。
林铎民走過去握住她的腳,白嫩的腳在他的手掌裡顯得十分嬌俏。他的手順着纖細的小腿上去,扶到她的腋下,笑着提醒她,“要下來了,準備好沒有?”
秦書雙手摟着他的脖子,笑,“你慢一點,我——”她想起來林铎民剛才的話,改口,“我有一點點擔心。”
林铎民沒忍住笑出聲來,抱着秦書下了水。沒有馬上放她下去,手扶在她的腰間,把她的腳踩在自己的腳上,讓她手扶着泳池邊,問她,“現在還擔心?”
秦書點點頭,手扶着岸邊适應了一會兒,适應了初下水時候的失重感,水似無物,包裹着她的周身。
林铎民慢慢松開放在她腰間的手,站到她的身側,問她:“你想先扶着自己走一走,還是想學換氣?”
“這就要開始了?”秦書吃驚。
“來了就要出成果,沒有那麼複雜。”林铎民說:“要不你在這兒再适應适應,我遊一會兒,你看看就知道了,很簡單的。”
秦書點頭。林铎民在她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戴上護目鏡入水。
秦書看到他寬厚的肩背肌肉緊崩如弓弦,皮膚被水流包裹,身體在水中猶如魚入急彎,輕松又迅速。池底的藍色瓷磚在晃動的水波中,扭曲成斑駁的幻影,陽光穿透水面,他仿佛遊弋在星河裡一樣自由。
他遊了兩圈回來,出水的時候水珠從發梢甩向空中,折射出細碎的銀光。
秦書站在原地,滿臉欽佩。
林铎民走回她身邊,問她,“我拉着你走一走?”秦書點點頭,一手扶在池邊,一手被林铎民抓在手裡,兩人沿着走了一會兒,林铎民笑她,“真小心啊,我在你身邊呢,不用怕。”
秦書皺皺鼻子,不滿于他的打趣。
林铎民做了幾個示範動作,教她換氣,“嘴巴吸氣,鼻子呼氣。不要在水裡憋氣。記住這三句話,練一練。”
秦書手扶着池邊,跟着做了幾個動作。林铎民就站在她旁邊看着她。池水像展開的綢緞流過她的身軀,一串串水珠閃着銀光,從她身上覆蓋又滾落。最後一次出水的時候,秦書取下護目鏡,邀功似地朝林铎民笑。
林铎民扶着她的腰站穩,笑着誇她,“進步神速。”他又問秦書,“剛才站下來又蹲下入水,肋骨沒事?”
秦書笑着搖頭,顯然也很滿意于今天的收獲。她扶着池邊滑了一步,輕松從林铎民的大掌間脫離掌控。
林铎民挑眉,意外地看着她,笑,“你這是還沒出師,就想先甩了師傅?”
秦書笑嘻嘻地跟他說:“哪裡,隻是想試試,沒有師傅做靠山,自己能不能行。”
林铎民也不跟她計較,點點頭戴上護目鏡,“行,你自己試試水,我再遊會兒。”他轉身又入了水,秦書羨慕地膜拜了一會兒他的矯健的身姿,自己扶着池邊試着又走幾步,戴上護目鏡,練習剛才學的水下換氣。
她正練着,就感覺眼前有人影壓過來,吓了一跳,嗆了一口水,咳嗽起來,好嘛,這下感覺到肋骨疼了。
秦書一邊咳嗽,一邊取下護目鏡,去看蹲在池邊的人。
任飛揚一手還打着石膏,穿着泳褲,目瞪口呆地正盯着她看。
秦書順着他的目光看下去,雙手迅速捂住胸*部,喊,“林铎民!”
林铎民聽到秦書咳嗽的時候,就已經往回遊了,他看到蹲在池邊的任飛揚,目光粘在秦書身上,手掌上青筋爆起。迅速地遊回秦書身邊,把秦書擋在身後,聲音跟淬了冰似地一樣冷。
“任飛揚,收回你的眼睛。”林铎民回身,半擁着秦書回池邊上岸。
任飛揚還蹲在剛才的位置,視線呆呆地跟着秦書看。
即使很快,他還是看到了,秦書穿着粉色的連體泳衣上岸,皮膚白得像是會發光似地,水珠從她身上滾落,在她的腳下氤氲開。因為剛才的驚吓,表情裡帶着點驚恐。林铎民拿了幹淨的大毛巾,迅速地把她包起來,摟在懷裡安慰。
他還沒來得及起身,就看到林铎民帶着怒容,大步朝他走過來。他趕緊喊:“我又不是故意看的,我喊了她兩聲,她都沒聽到!”
林铎民不聽他這些辯解,擡腳就踹,不偏不倚正踹在他的腰上,一腳把他踹到了泳池裡。任飛揚在水裡撲騰了幾下,胳膊疼得呲牙咧嘴,嗆了好幾口水。
秦書裹着大毛巾,走到林铎民身邊,輕輕拽他。
林铎民壓着脾氣,說任飛揚,“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
任飛揚舉着一隻胳膊,艱難地上了岸,坐在地上大口喘氣,顫抖着手指控林铎民,“你不講理!我喊了她的!”
要不是怕吓到秦書,林铎民都想再打他一頓。他忍着怒火問他,“你不在家養傷,來這裡幹什麼?”
任飛揚指指入口的地方,“許詩韻喊我來的。昨晚給我打電話,要你的聯系方式,我哪敢給她!你倒自己撞槍口上來了。”他說着觑着眼睛去看秦書的反應。
秦書覺得好笑,“你再看我,讓我男朋友打你!”說着還做了個揮拳頭的小動作。
任飛揚被她逗笑了。
林铎民眼神不善看着任飛揚,任飛揚沖他笑,“真的!我要是有壞心思,昨晚就把你的電話給許詩韻了!我現在重心在哪,我自己清楚。”
林铎民拉着秦書的手說:“咱們走。”
秦書倒沒把許詩韻放在心上,她現在被林铎民以前的事情刺激得多了,産生了一種逆反心理,期待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能堅持就堅持,堅持不了就分手——之前是憋屈,現在是破罐破摔。
任飛揚從地上站起來,跟在他們身後往外走。
許詩韻換了泳衣,從換衣間出來。
幾人走了個面對面。
林铎民目不斜視,直接掠過許詩韻,拉着秦書往沖水的地方走。
許詩韻看到任飛揚狼狽地跟在後面,心裡猜到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她跑回去,攔在林铎民面前,喊:“你站住!”
“啧!”林铎民覺得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被任飛揚挑起來的火正沒處發,被許詩韻這樣一攔,更加不耐煩,“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