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趕緊找了個最近龍市,拿了點錢。幾日在客棧中,我們白天一起學習,晚上談天說地,吟詩作對,很快引為至交,結為兄弟。我們都很厭惡當今權臣嚴柏,相約如果有天一定要扳倒他,為民除害。
考試前一天,天氣晴朗,風和日麗。徐傑說今天城隍廟有廟會,很熱鬧,臨考想放松一下,邀請我去看看。我欣然同意。當日各種祭神,民間技藝表演,擺攤賣東西,好不熱鬧。滿滿的人群中,有人問财,有人問子,也有不少小情侶來問姻緣。我拉着徐傑的手這裡逛逛,那裡逛逛,他也并未松開。我瞥一眼,看見他像天上星星搬漂亮的眸子,和我小時候在龍宮中熟識的翠鈎并無二緻。我覺得幸福極了,這就是約會了,雖然他不知道我是誰。
徐傑忽然靠近我的耳朵說:“有人說廟會這天,财神爺會扮成凡人混入人群,看來是真的。“
我大吃一驚,他現在是肉體凡胎,怎麼還能認出财神爺。他指着一個年輕的公子說:“你看那個人,穿的衣服好奇怪。雖然他想按照現在流行的服飾變身。可是那繡的銅錢連綴紋、蝙蝠,牡丹,還有邊緣飾雷紋不是和供的财神爺一模一樣。我仔細一看,果然這就是正一龍虎玄壇真君趙公明。他身邊的那個公子不就是他監考的對象,他的外甥,雲霄娘娘之子玄蛟嗎。趙公明也向我這邊看了一眼,顯然早就認出了我們。我心裡暗暗罵自己胡思亂想,不幹正事。爹爹讓我不要注意一點,不要拖翠鈎後腿。我捏了一個分身,化作蒼蠅,跟着他們。
晚上,趙公明扮的書生果然潛入徐傑的房間裡準備下藥。我趕緊現身,問道:“你想做什麼?“
趙公明瞟了我一眼,說:“小龍王,你父親哪吒沒有和你提過我嗎?你不是我的對手。”
我父親确實說過地仙之中,法力高強的非常多。不過我也不差,動動腦子還是有辦法。不過如果遇到趙公明,千萬不可硬剛。他在封神大戰中和趙公明交手過。一對一,别說他,就是孫猴子可能也不是對手。
怎麼辦。一定有辦法。想到他穿的奇怪衣服,他對人間現在的科舉考試有起碼認知嗎。
我問道:“明日考試的舉子有好幾百人?你這一晚上來得及嗎?”
趙光明說:“我就抓重點的。“
什麼重點的。他知道我家翠鈎厲害了。
“為什麼徐傑是你的重點。”
“因為有你的小龍王跟着。誰不知道八百龍市,富甲天下。你的财富不下于我。“
這個趙公明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明天考試和有沒有錢有什麼關系。
我問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考試是把名字糊起來,按照才學公平公開公正錄取?“
“什麼?有這種事情嗎?人間不是一直都是沒有有錢辦不了的事嗎?“
“可能很多事情是,但科舉考試是最公平的。你如果不信,問問你外甥也可以。你有這個時間,不如看看你外甥的功課如何?”我說,
趙公明将玄蛟的轉世沈周叫來,證明我所言不虛。考試和錢沒有關系。
他有些不服氣的問我:“你不打算幫他考試,你來幹什麼?看鏡子不舒服嗎?”
“我……該怎麼說,我就是想見他,盼了好久好久了。
“莫名其妙。“趙公明罵了一句就帶外甥走了。
第二日考試,我當然是沒有權力進場了,我以為可以陪着他考試,看他放榜。鏡子卻用一股強大的力量将我抓了回去。耳邊是“請各監考官不要影響渡劫考試。“
我無可奈何。
考試放榜,徐傑第一,沈周第二,第三名也是渡劫的神官,現在叫蕭山。
原來所謂渡劫就這麼敷衍的嗎?用凡人科考來渡劫。那有凡人科考都搞不定的神官嗎。其實,這次我真的啥也沒幹。我如果不現身,趙公明根本就不會針對徐傑。
我問鏡子:“什麼時候我可以再去看他,我已經知道他在哪裡了。“
“現在就可以去啊,我是讓你考試的時候别去搗亂。“鏡子說。
“你早說啊。害我狀元遊街也沒看着。“
我趕到京城,徐傑已經就任翰林院編修。他看見我又驚又喜,說:“趙兄這些日去哪裡了?考試也沒有參加。本來我以為憑趙兄才學,我還沒有勝算呢。“
“賢弟太謙虛了。我家中爺爺忽然病重,家人來信讓見最後一面。這就耽誤了考試,也是天意了。“我說。
“太可惜了,考試還要等明年。下一步趙兄有什麼打算呢?“
“這就是我今天來的原因,我家已經無力供我再繼續讀書,想在賢弟這裡混口飯吃,是否歡迎呢?“我說。
“歡迎,歡迎。“徐傑說:”正好我準備娶妻,忙得不得了。趙兄來的剛剛好。“
“娶妻?“雖然我知道一定會這樣,心裡還是有些難受。那日和他在城隍廟,他柔軟的手就仍由我握着,回想起來像做夢一樣。
“那就恭喜賢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如此有福?“我說,
“哦,你居然沒有聽說過。是嚴柏家的三姑娘,閨名喚做秀秀。“
我大吃一驚,這還是和我一起大罵嚴柏禍國殃民的徐傑嗎。
可這不是我應該幹涉的範圍,我說:“我剛從外地回京。“
我就留在徐府做了做了幕僚。嚴秀秀居然是位美人,少年夫妻,自然情投意合,至少在我看來如此。我以為我可以不在乎。我說過我的愛可以不求回報。而且徐傑沒有前世的記憶,他也不知道我是誰。可是我心裡還是很難受,其實我說的不對。真的喜歡一個人,怎麼可能不想要回報。
與其在家看他和妻子卿卿我我,不如在上朝的時候,化作一個小蒼蠅看他開心。這時可以不想他已經娶妻這件事。
可是今天的情況有點不一樣。當年的探花,也是一位渡劫神官,蕭山今天在殿上控訴嚴柏的罪行。并且表示如果皇上不處置嚴柏的話,他就要死谏。我吃了一驚,環視一周,他的監考官不在這裡。正在這時,不知道皇帝說了啥,他真的一頭撞在台階上,當場斃命。我環顧一周,還是沒有找到他的監考地仙。今天趙公明怎麼也不在。我暗暗叫苦,掏出鎖魂鈴把他的魂魄收了起來。這樣我的目标就有點大,我趕緊溜了出去。
出去就看見月老往這裡走來。原來蕭山的監考官是他,真的不靠譜。我趕緊把鎖魂鈴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