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溪困頓地打了個哈欠,意念回它:“好好好我不會睡的,能不能不要拉你那個破警報了。”
小灑果斷拒絕:“不行!”
它太清楚禾溪的德性了,要是它不采取強制行動,禾溪絕對會悶頭睡過去。
在禾溪的對面,小伊和小洵坐在一對中年夫婦身旁,小洵憂心忡忡:“小禾姐姐,你怎麼這麼困啊?”
禾溪被小灑拉的警報聲吵到頭暈眼花,她勉強打起一絲精神,聽到小伊的問話回道:“昨晚沒睡好。”
聽聞此話,中年夫婦裡利落潑辣的圓臉婦人蹙起眉頭:“禾姑娘可是覺得床榻不舒服?”
禾溪連聲否認:“不是不是,程夫人您别多想。”
眼前這對中年夫婦,正是一日前匆匆趕回來的程家家主夫婦。
兩人匆忙回到程府後,對禾溪大肆感謝了一番,還送了不少東西以答謝禾溪的救子之恩。
聽聞禾溪今日要來參加萬方仙試,夫妻倆推掉了手頭上布莊的生意,親自陪着禾溪一同前來。
禾溪:有種高考時放心不下的父母堅持陪考的感覺。
“你救了我們的兒女,是我們的恩人。若有什麼需要,大可以提出來,我們一定想辦法做到。”
程夫人怕她因為不好意思沒說實話,不放心道。
程家主是個寬面大耳的男人,臉上時常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看着極為平和,叫人見之親切。
他在旁邊附和:“夫人說的是,禾姑娘你在府中要是有哪裡住不慣,盡可以提出來。”
面對他們的好意,禾溪尴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我知道的。”
她不好意思說自己今天這麼困是因為昨晚連夜趕稿熬到快天亮才睡了會,感覺這性質就跟高考前一天晚上不好好複習休息而是通宵打遊戲一樣惡劣。
禾溪想了想,換了個解釋:“其實我是因為太緊張了,所以沒睡好。”
知道真相的小灑大聲譴責:“宿主你撒謊。”
禾溪滿不在意地把它按下去:“你閉麥吧。”
這個理由沒什麼毛病,程家夫婦很快接受了,程夫人摸着小伊的頭,安撫道:“即便不能拜入仙門,生活依舊是要繼續的,盡力而為便好,你且放寬心。”
在這世上,有仙緣探尋長生飛升之道的人到底還是少數。
禾溪心說這可不行,别人考不上還能回家種田,她要是考不上那就得當場去世。
不過這些話隻能放在心底,禾溪面上乖巧道:“好。”
說話間,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馬車尚未行至目的地,便被堵在了半道上,再難前進。禾溪掀開車簾探頭往外看,被外面圍得水洩不通的人群驚了一跳。
程家主跟着一起注意到外面的情況,歎了口氣:“這麼多人,看來馬車是過不去了。”
禾溪将小灑往兜裡一揣:“沒事,反正快到了,我走過去便是。”
程夫人臉色猶存遲疑:“可這路程還遠……”
禾溪勸說:“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路确實堵,這裡人多,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就不好了,你們還是先帶着小伊他們回去吧。”
程夫人想了想,眼前他們确實幫不上忙:“那好,我們便先回去了。”
她誠摯道:“希望姑娘你能在仙試上得覓仙緣,踏入道途。”
小伊和小洵給她打氣:“小禾姐姐加油!”
禾溪眉眼彎彎,摸了摸他倆的頭:“謝謝你們啦。”
她從馬車跳下,朝程家四口揮手告别後便大步往前走去。
外面的人确實很多,禾溪艱難擠過擁堵的人群,根據小灑的實時導航抄了一條小路奮力狂奔,終于趕在辰時前到了地點。
她趕到時,周圍已經聚集了許多人。這些人的衣着打扮皆不相同,有的穿着古典長袍,有的袒胸露背,瞳色膚色與其他人明顯區分開來,極具異域風情。
禾溪還沒喘勻氣,就看見一道金色大門的虛影籠罩下來,巍然而立,恍如天宮之門,朝所有參試者打開。
豁,金色傳說。
她看見身邊許多人在目睹金門降臨後,臉上露出了神往之色。
天邊傳來一道内蘊玄法的聲音。
“辰時已至,請參試者手執命牌,速入此門。”
這話在禾溪耳裡,則自動翻譯成——
考試時間到,請考生攜帶好準考證快點進入考場。
“金門開了!”
身邊的人在聽到這個聲音後,紛紛振奮地拿着命牌動了起來,懷揣着激動的心情踏入金門虛影中。
禾溪沒動,站在原地有些躊躇。
小灑嫌棄待在禾溪袖子裡太悶,它不知何時又蹲回禾溪的肩膀,揮舞着小爪子:“宿主,沖鴨!”
禾溪把它再次塞了回去:“你老實一點,别被人發現了。”
萬方仙試上會來不少修士,這些修士中不乏奇人異士,萬一察覺到小灑的不同尋常,那她可就完蛋了。
小灑知道禾溪在擔心什麼,哼哼唧唧道:“我好歹是系統,不會有修士能夠發現我的存在的。”
禾溪:“那也不行,要是有人因為你注意到我了也很糟糕。”
“哦。”小灑萎靡地應了一聲,不情不願待在袖子裡。
把小灑安排明白後,禾溪拿出了自己的命牌,似是感應到金門虛影的氣息,上面篆刻的符文閃爍發亮,像在催促猶豫的禾溪盡早入門。
禾溪緊握命牌,深吸一口氣。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何況這次未必死。
給自己做好心裡建設,禾溪一臉悲壯,宛如奔赴刑場般踏入金門虛影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