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打算一有不對就逃跑。
禾溪揚起一個和善的笑,态度友好道:“實不相瞞,我們剛進城不久,沒有地方落腳,想找個人家借住。”
她拿出白色玉牌給他看,向他表明身份,果不其然,小少年警惕的神色漸漸落了下去。
禾溪乘勝追擊:“如果你能幫我們這個忙,我不僅可以買下你的地圖,還會給你一百靈石的感謝費。”
這個小少年還在該上學堂的年紀,如今卻出來做買賣,看他衣着,禾溪便猜到他的家境不太好,便抛出這麼一個具有誘惑力的條件,不怕小少年不動心。
如她所想,小少年臉上溢現出明顯的心動之色,他猶豫沒多久便應承下來:“好。”
小少年說:“你們可以住我家,我家有很多空屋子。”
禾溪與百闌宗其他人對視一眼,大家對此沒意見,相無宥說:“隻能這樣了。”
于是禾溪朝小少年微笑道:“那就麻煩你帶我們去了。”
交易達成,小少年帶着禾溪一行人往自己家中走去。
在路上,禾溪同小少年搭話,很快就靠着自己多年與房客打交道的經驗讓小少年相信了自己,并把他的信息摸了個清楚。
小少年名叫淩烨,今年十一歲,父母于三年前失蹤,很大可能是遭遇了不測,隻留下他一個人獨自生活。
在鄰裡親戚的照拂下,淩烨漸漸長大,他沒有上學堂,早早便得外出謀生。
因為鏡花城的居民每月需要繳納一筆靈稅,若超過三月不交,則會被趕出鏡花城。
由于淩烨年紀尚小,所以要交的靈稅沒有那麼多。即便如此,淩烨依舊過得艱難,要不是有周圍人接濟,淩烨早就被驅逐出鏡花城了。
這也是在聽到禾溪給出了一百靈石的酬勞時,淩烨很快答應的緣故。
要是他因交不起靈稅被趕出鏡花城,在這個沌妖橫行的世道下,沒有自保能力的他活不了多久。
知道淩烨的身世後,禾溪想到了原主的經曆。
原主也是這樣,在爹娘死後孤苦伶仃地獨自生活,跌跌撞撞地長大。
同病相憐,禾溪決定到時候再多給這可憐孩子一點靈石。
“我們到了。”淩烨給百闌宗一行人介紹,面上有些局促,“這裡就是我家。”
淩烨的家不在鏡花城的主城,而是在偏僻的通塵坊。
鏡花城對凡人與修士的居住區域進行了嚴格劃分。通塵坊裡居住的都是沒有靈力的凡人,人們住的也全是樸素的木屋,彼此之間擠擠挨挨,叫身處其中的人喘不過氣。
禾溪确認了沒問題後,把之前說好的靈石交到他的手裡:“謝謝你了,這是給你的。”
淩烨捧着靈石,眼睛亮亮的:“謝謝姐姐。”
總算有了落腳點,不至于流落街頭成為明天鏡花城的頭版新聞,百闌宗上下都松了一口氣。
木屋常年空置,裡面生了許多灰塵,百闌宗一行人收拾完屋子後,禾溪提出想出去打聽消息的想法:“師尊,我想出去一趟。”
這一次水雲秘境在鏡花城中現世,各路修士雲集于此,是打聽消息的好機會。
相無宥颔首,并給了她一根卦簽,禾溪拿着卦簽好奇問:“師尊,這是什麼?”
“鏡花城中如今魚龍混雜,小溪你修為不高,在外需得小心。”
“這根卦簽當中有我存下的卦咒,若是遇到危險用靈氣催動觸發,可以保命。”
禾溪聽後,珍而重之地收起這根卦簽:“好,我會注意的。”
她拿了淩烨給的地圖,帶着小灑出門。
淩烨不愧是在鏡花城中土生土長的人,繪制的地圖對城中各處标識得相當明白,哪裡有商鋪,哪裡是醫館,在地圖上一看清晰明了。
禾溪打算去他們剛進城的地方看看。
照着地圖一路前行,禾溪還沒到城門,看見街上迎面走來一衆氣質出衆的修士。
銀冠束發,腰懸長劍。這群修士當中每個人的神情肅然冷傲,皆着一身統一的素潔白袍,衣擺之處繡着金紋,踏步而來似帶風聲。
這樣一群氣質超然的修士,一看就知道不是從尋常宗門出來的。
禾溪站在路邊,看到他們的身上的弟子門服,心情複雜。
别的宗門弟子她可能認不出來,但這太虛仙宗的弟子門服,她可是再熟悉不過。
太虛仙宗居然也來人了。
禾溪一想到這次的任務要求她在一衆精英宗門弟子中奪得玄天木,就覺得這任務難于上青天。
畢竟她蹭過靈犀兩回劍,已經上過天了。
禾溪語氣沉痛地歎了聲氣:“我想好我下一本話本寫什麼了。”
趴在她肩頭的小灑好奇發問:“難道不是寫追妻火葬場嗎?”
它記得禾溪之前說過,她接下來要寫集挖腎車禍虐心替身帶球跑不長嘴等古早狗血梗于一體的究極火葬場文學來着。
禾溪雙眼無神:“不,我改主意了,我要寫修仙界版的《活着》。”
以此來紀念她在修仙界艱難求生的種種經曆。
小灑:“……”
它好擔心宿主的精神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