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溪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鬼眼墨蛛一時無言,連自己還在裴谕懷裡都沒顧上。
沒了?
金丹期的鬼眼墨蛛,這就被一劍削沒了?死得這麼輕松草率沒有一點排面?
禾溪感覺到深深的魔幻。
真不愧是修仙界。
“這位姑娘,你有受傷嗎?”裴谕低頭,語氣溫和問道。
禾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被人攬腰抱着,她連忙站好:“我沒事,多謝道友出手相助。”
裴谕收回手,笑了下:“舉手之勞而已,無須多謝。”
到底是救命之恩,禾溪正色道:“道友你救了我,我必須得報答你。”
她一邊說一邊在自己的乾坤袋裡翻翻找找,試圖從中找出能拿來當謝禮的東西。
結果翻了半天,什麼也沒找到。
禾溪:“……”貧窮使我流淚。
她挑挑揀揀,最後隻能掏出一件相無宥給的防禦法器,慚愧道:“不好意思,我身上沒什麼值錢東西,隻有這個法器了。”
這法器之前幫她擋住鬼眼墨蛛好幾次攻擊,質量相當好。
裴谕拒絕了她的謝禮:“多謝姑娘,不過我不需要,你還是自己收着吧。”
以禾溪走哪哪出事的倒黴體質,這法器還是她自己留着要用處更大。
裴谕執意不肯收,禾溪沒法隻好把法器收了起來,緊接着她聽到他說:“此處危險,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禾溪遲疑:“可是山洞出口被蛛絲封住了,我之前試過用火燒沒有用。”
裴谕并不在意:“無事,由我來。”
也是,這位是個連鬼眼墨蛛都能一劍秒了的大佬。
區區蛛網對裴谕而言完全不算什麼,他又掏出一把與先前扔掉的一模一樣的長劍,手起劍落,困擾禾溪多時的蛛網便被清理幹淨。
禾溪在看到那把同款嶄新長劍時,有一瞬間懷疑這位熱心大佬究竟是不是一位劍修。
哪有劍修随随便便就把髒掉的老婆扔地上不管,轉頭又找來一位長相一樣的老婆。
這又不是搞批發,難道這是什麼大佬鐘愛的替身文學嗎?
不理解,但是尊重。
禾溪不着邊際地胡思亂想,不過在看到蛛絲被清除,山洞外的光線照進來時又被重新拉回正軌。
她走到山洞外,擡頭一望,隻見天上陰雲密布,太陽被厚重的雲層遮掩,留下昏沉黯淡的天光。
山洞之外,沒有茂郁的叢林,隻有連綿的高聳峭壁,陣陣陰風似刮骨刀般呼嘯,穿行在峭壁之間恍如鬼哭嚎泣。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像是在崖底。
禾溪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她問裴谕:“ 大哥,你知道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嗎?”
裴谕若有所思地掃過周圍的峭壁,最後他搖了搖頭:“不清楚。”
水雲秘境内部空間廣闊,地形複雜,裡面據說還布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秘境,指不定他們現在就身處于一個小秘境中。
禾溪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有在附近找到小灑的蹤影,她在識海裡叫了幾次,小灑依舊跟死機似的,沒有任何回應。
很好,關鍵時刻給她挂機掉線,這個系統不要也罷。
禾溪解下腰上的傳信玉,果然還是跟同門們距離太遠,用不了。
裴谕早就注意到她腰上這塊奇怪的玉,他見禾溪一臉苦惱地拿着搗鼓來搗鼓去,饒有興趣問:“請問這是何物?”
禾溪悻悻地将傳信玉挂回腰上,然後解釋道:“噢,這是我師弟做的一種通訊法器,隻是現在我和他們距離太遠,不能用。”
聽到不能用,裴谕問:“怎麼不用傳音符?”
“傳音符太貴了,也不實用,這個可就有意思多了。”禾溪竭力誇獎江煉與她共同努力完成的法器,“雖然它現在還有很多不足,但以後肯定能超過傳音符。”
見裴谕對它有興趣,禾溪從乾坤袋裡又拿出一個傳信玉給他。
“我這裡還有一個,大哥你要嗎?”
裴谕這次沒有拒絕,收下這塊傳信玉:“那就多謝了。”
禾溪将傳信玉的使用方法告訴了他:“傳信玉上刻錄了專門的陣法,隻要朝裡面輸入靈力就能使用,若是兩方距離相近,便可用來聯絡傳信。”
“好,我記住了。”
裴谕将傳信玉收起,換了個話題:“姑娘孤身一人,接下來是要打算去尋找失散的同門嗎?”
師兄他們肯定是要找的,還有不知道掉到哪裡去的小灑也得找。
禾溪歎氣:“我是想去找他們,可我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在哪。”
水雲秘境遼闊無邊,路上還有各種不明的危險,别說找到師兄他們的希望渺茫,她能一路存活的希望也很渺茫。
哦對了,她還有個地獄級别的系統任務沒做。
禾溪:想死。
就在禾溪苦惱之際,裴谕适時出聲:”或許,我可以陪着姑娘你去找你的同門。”
禾溪眼睛倏地一亮:“真的嗎?”
雖然她看不出裴谕的真實修為,但能一劍斬殺金丹期妖獸的人,修為必不可能是個菜雞。
裴谕的話讓禾溪心中升起希望,不過她沒有上頭地立馬應下,而是理智思考:“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禾溪:“水雲秘境裡有很多機緣和寶物,以你的修為應該能有不少收獲,其實完全可以不用管我的。”
裴谕面不改色地扯謊:“實不相瞞,我這次來秘境并非為了尋寶,而是為了以戰煉道,尋求突破元嬰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