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陣之人,是百闌宗三人和逍遙派弟子。
自禾溪孤身進入寶庫後,那扇古樸大門便轟然關閉。
所有趕到此處的修士皆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排斥在外,無法靠近,隻能暗中觀望。
為了避開注意,在外守候的顧寒宵和蕭韶歌帶着江煉在寶庫附近先找了個地方休整,等禾溪拿到玄天木出來後能夠方便接應。
然而在禾溪進入寶庫後沒多久,水雲秘境中忽然彌漫出一大片不知從何而來的血霧,瞬間亂象橫生。
漫天漫地的血色迷霧将一切染得腥紅,幽邃森然的冰冷從霧氣中滲出,宛如暗中窺伺的吐信毒蛇,朝路遇之人亮出嗜血的毒牙。
僅是遠望,所有修士都能察覺這血霧的詭異與不詳。
“那,那是什麼鬼東西?”血霧鋪天蓋地而來,有人震驚失語,半晌才說出話。
“管它是什麼,這玩意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還不快走!”
察覺到血霧的危險,驚慌的修士們顧不上守在玄天寶庫前伺機奪寶,四散逃去。
越是靠近血霧,修士的靈氣便流失得越快,那些被血霧卷走的靈氣反過來滋生出大團深灰近黑的陰影。
随時間推移,那些陰影的顔色愈發變濃,像是下一秒怪物就要從霧中掙脫而出。
不僅如此,這片血霧還會漸漸勾動人心底的殺念,蠱惑他們自相殘殺。
水雲秘境中有許多開了靈智的妖獸,而在這血霧影響下,這些妖獸的靈智仿佛被蒙蔽,嗜血的獸類本性重新彰顯,狂躁無比地攻擊起修士。
這些都還不算是最糟糕的情況。
最糟糕的是,本應開啟的秘境出口不知為何被封鎖,無法離開。
修士們本以為能夠借出口逃出生天,卻發現出口被封閉,直接天塌了。
壞了,他們成甕中之鼈了。
他們來不及絕望,便隻能在愈發擴張的血霧中艱難求存。
玄天寶庫外,百闌宗三人還沒有離開,依舊堅守。
“小師妹還沒有從玄天寶庫裡出來。”顧寒宵劍眉凝重,他服用了蕭韶歌給的清心丹,護持心神不被血霧迷惑。
靈犀心頭止不住擔憂:“這血霧從哪裡來的,真是麻煩。”
蕭韶歌也擔心寶庫中遲遲未出的禾溪,但她還算鎮定:“小師妹沒出來,也算是件好事。”
現在外面因為血霧變得過于危險莫測,以禾溪的修為,要是出來,怕是會抵擋不住。
江煉呐呐出聲:“我們,要繼續等嗎?”
蕭韶歌思忖片刻,見寶庫大門巋然不動,絲毫沒有準備開啟的迹象,做出決斷:“不,我們先去解決血霧的源頭。”
那些血霧像是有所忌憚,徘徊在寶庫門外未能蔓延靠近,即便他們離開,出來的禾溪也能受寶庫護佑。
但血霧的力量越來越強,很難說接下來這樣的局面是否還會維持下去。
更何況,假如繼續放任血霧這麼蔓延下去,那麼秘境中的所有人都會死。
解決血霧,刻不容緩。
“速戰速決。”顧寒宵并非坐以待斃之人,“若是能在小師妹出來之前解決血霧,她便會更安全。”
他的決斷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于是,三人一靈踏上了尋找血霧源頭的路途。
如之前所預料的那般,血霧的力量愈發強大,霧中的那些陰影逐漸成型,化身血靈開始在秘境中到處殺人。
危機當前,顧寒宵也不再藏拙,他徹底解除功法壓制,一路斬殺血靈和發狂的妖獸,順道救人。
血霧濃重,百闌宗三人碰見不少陷入苦戰的宗門弟子和散修,若是方便就順手搭救一下。
一位散修原本以為今日要命喪于此,結果幸運地撿回一條命,感激不盡:“多謝諸位道友救命之恩,此恩難以為報,不知諸位如何稱呼?”
問及姓名的百闌宗三人想到禾溪說過出門在外要穿馬甲的事,到口快要說出來的真名瞬間一頓。
顧寒宵已經能心如止水地說出那四個字:“皇甫鐵牛。”
蕭韶歌接受良好:“我叫秀花。”
江煉想了一下才想起那個古裡古怪的假名:“我叫,哆啦夢。”
從沒見過如此特立獨行名字的散修發出了來自靈魂的疑問:“啊?”
報完假名後,三人也不解釋,他們趕着去找血霧的解決之法。
“我們先走了,你往後保重。”顧寒宵扔下一句告辭,便匆忙離去,不帶走一片雲彩。
徒留原地被他們名字震撼到失語的散修。
之後每逢有被救修士問起同樣的問題,顧寒宵三人統一回答假名,然後成功硬控對方三秒鐘,并趁此機會脫身離開。
直到他們遇上了一個奇葩宗門。
彼時這群人正與血靈交戰,十幾名弟子人手握着一把鐵鋤頭,舞得虎虎生風,把從未見過如此攻擊路數的血靈看得一愣一愣的。
在這個普遍舞劍弄刀玩槍的修仙界,将鋤頭當做武器的他們屬實是一股泥石流。
仗着鋤頭,他們成功唬住智商不高的血靈。
可惜沒過多久,血靈識破了他們的外強中幹。
因為這群弟子光舞鋤頭不攻擊,血靈意識到他們其實是在虛張聲勢,于是放開手腳。
這群弟子見糊弄不過去,果斷開溜:“哇哇哇大家快跑啊!”
路過的顧寒宵見他們被血靈追得狼狽,正想出劍,跑在最前面的弟子無意間瞥到他們,眼眸瞬間亮起。
他仿佛看到了求生希望,大聲喊:“是百闌宗的道友嗎?救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