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嗎?遊隊長的任務回執寫的是什麼。”趙玲娣站在任務大廳,恨不得把頭伸進面前的小窗口裡。
她語氣急切地沖着裡面呼喊,回應她的是一個年輕的圓臉姑娘,她仔細核對了出任務的人員,細聲細氣地說:“玲玲别急,我看出任務的單子上寫的是遊隊長,蓋的個人章也是他的。但是我跟這個任務的負責人聯系過,他們沒有看到遊隊長。隊長是不是有事,沒去啊?”
“放屁。” 劉義的拳頭砸在桌面上,“出城記錄也沒有嗎?總不至于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就不見了!”
趙玲娣也擰緊眉毛,立刻反駁:“不可能,隊長去别的地方一定會留個消息給我們的。”
站在一邊的劉義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對方看向對面。
熙攘的人群簇擁着一架巨大的車辇,上面坐着一襲白袍的绮麗少年。周圍人高聲呼喊着;“聖子大人替母神巡遊呢。”
劉義兩人驚疑不定,他忍不住開口:“他之前不是最粘着隊長嗎,隊長現在聯系不上他怎麼看着跟沒事人一樣?”
趙玲娣望着那張蒼白卻平靜的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上次去找他,他隻說隊長去做任務了,母神也在場,同意他的說法。”
自己愛的要死的男朋友這麼久了都沒消息,此刻喬禦樹的臉上卻尋不見半分焦急。
“那個什麼母神,說謊了?”劉義壓低聲音。
“應該不會。”趙玲娣回憶溫柔和善的母神,輕聲反駁:“不過他應該是有貓膩的,我們跟着他。”
——
密室裡安靜的厲害,四周都被放上明亮的蠟燭,燈光昏暗柔和。
遊甯閉上眼睛,默默喊道:“系統,能聽到嗎?”
過了一會,才收到對面的回答,“可以,遊甯是你?你怎麼了。”
“說來話長,喬禦樹現在把我關在了一個密室裡,他的能力太詭異,我掙脫不開。”
“需要我去救你嗎?”
“不需要。”黑暗中,遊甯嘗試動彈一下,卻又被藤蔓收緊,他接着說:“你來這裡也隻會暴露我們兩個的關系,我有一件事情,想麻煩你去做。”
“好的,你說吧。”
“幫我查三件事,第一,母神最近一次公開祈福的神谕錄像;第二,幫我查一下喬禦樹現實中他母親死亡原因;第三……”
他将這次的安排細緻地講給沈系,語畢,才深吸一口氣,跟系統道謝。
“不用客氣,這畢竟是我們兩個人的利益。”
遊甯舔了舔幹裂的唇,聽着門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隻回了句:“盡快去做。”便立刻斷開了聯系。
趙玲娣身形靈巧,跟在喬禦樹身後絲毫不突兀,保險起見,她和劉義兩人換着跟蹤。
劉義确定喬禦樹要前往的地方,趙玲娣提前等待,在喬禦樹到達的時候,兩人換崗,趙玲娣開始跟蹤。這樣輪換幾次,就算喬禦樹察覺到有人跟蹤,也無所甩掉他們。
坐在車辇上的喬禦樹按着額頭,他大部分的能力都用來壓制遊甯以及拱衛那間密室,但是僅剩的枝丫也能讓他感應到身後的老鼠。
繞了幾個圈子,确定甩掉,他才松了一口氣。
關着遊甯的密室沒有在聖殿裡面,但兩個位置離得不遠,喬禦樹站在門口,觀賞了一下周圍生機勃勃的花圃,惬意地笑了一下,打開門歡欣鼓舞地走了進去。
“甯甯。”喬禦樹坐在床邊,指揮着藤蔓松開遊甯。
長久被束縛的手腕已經充滿紅痕,他這才意識到遊甯肯定又嘗試掙脫藤蔓,他沉默地打開藥箱,從裡面找出藥油給遊甯塗抹,輕柔的動作卻掩蓋不了話裡的失落。
“你不要想着逃跑,祂們都很喜歡你,隻要你呆在這個屋子裡,祂們就不會攻擊你。”
像是在表達自己的委屈一樣,柔軟的藤蔓讨好地在遊甯的脖子上蹭了蹭,這一次,遊甯沒有像往常一樣躲開,他隻是抓住作亂的藤蔓,狀似服軟地壓低聲音。
“我知道,但是我覺得很無聊。”
喬禦樹的動作頓了頓,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開口:“你想出門看看嗎?我在院子裡種了花,你要是想出門,我們就在院子裡玩一會好嗎?”
遊甯驚訝地看向對方,“你能讓我出去?”他垂眸避開對方遞來的溫水,聲音裡混着恰到好處的沙啞。
“當然可以。”喬禦樹抿唇笑了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想了想,又補充說:“就在院子裡,花很香很漂亮,你一定會喜歡的。”
“哦。”遊甯作出一副興緻了了的樣子,“不能出去做任務,看什麼花。”
如果說前面,喬禦樹還有些擔心遊甯是不是在騙他,但是對方這種仿佛已經放棄抵抗的樣子讓他心都要碎了。
喬禦樹急切地拉着遊甯的手就要出去。“去看看吧。我種了好幾種,你,你平時也可以出來給他們澆水。”
少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藤蔓從他指縫間鑽出來,在遊甯掌心綻開一朵粉色的小花:“隻要你留在這,什麼都可以做。”
遊甯不可置否,他垂着眼睛,不着痕迹地躲過喬禦樹伸來的手,邊打哈欠邊伸懶腰,全然不顧僵硬在一邊的喬禦樹,自己打開門走了出去。
久違的陽光和清新的空氣讓遊甯的身體都懶散下來,他站在門口,視線在面前争先恐後地綻放自己的花朵略過,瞥見不遠處緊閉的白色大門。
喬禦樹亦步亦趨跟在身後,袖口的青藤悄悄纏上他腳踝,卻在觸到他肌膚時又像受驚的小獸般縮回。
這是一個小型别墅,院子裡是鋪滿鵝卵石的小道和被規劃在花圃裡的各色花朵,周圍還長着幾棵槐樹,白色的楊絮粘在樹葉上,像長滿雪的聖誕樹。
遊甯在心裡判斷着他的方位,漫不經心地在走廊走過,在他兩邊的白色花朵神伸長了枝幹,探出圍欄邊緣,呆頭呆腦地想要遊甯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