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遲陽聲音毫無波瀾:“你忘了我們這麼多年究竟是為了什麼嗎?何況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青川不再說話。而是按照之前說好的朝趙遲陽行了個禮便轉身朝着遠處的酥餅店走去。
遠處華國細作見狀不斷的朝着趙遲陽靠近,逐漸縮小範圍直至将趙遲陽困在他們五人之間。
趙遲陽停下腳步,聲音清冷:“不知諸位找我何事?”
但還未等他說完,脖頸處的疼痛便讓他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醒來時,已經身處驿站的一個房間内,他帷帽的早已被摘下,雙手被牢牢的困在身後,嘴巴裡塞了一塊不知道從哪裡找的破布。
“他醒了。”其中一個人最先發現趙遲陽的動作。
布從他的嘴裡拿掉,趙遲陽虛弱的開口:“你們想要幹什麼?”
“我們主子想要你的命。”另一個開口說道。
趙遲陽聞言不但沒害怕反而笑了:“我一個小小閑人,居然值得華國國君如此費心?竟排五名細作潛入大安,隻為殺我?”
他笑的五個華國細作心裡發毛,但是細作還是說:“你自是不配讓我們陛下費心的,隻是你跟錯了主子,我們将軍與那裴之意是宿敵,他殺我華國将領,我們自是也要殺她心腹為黃将軍報仇!”
“你們不會殺我的,否則何必大費周張将我打暈帶至此處,又等我醒來?”趙遲陽說着坐直身體環顧四周道:“閣下既然來了,為何不現身?”
果然,片刻後,身後的屏風走出來一個模糊而又熟悉的身影,是蒼山,那個祭祀時親手劃開妹妹手腳的禽獸,這麼多年未見,他的胡須和頭發都白了不上,臉上的溝壑也愈發的明顯。
趙遲陽的手在寬大的衣袖中暗然握緊,十年前的一幕幕不斷的浮現在眼前,妹妹的死,母親的死,他狡詐的嘴臉,皇室的陰暗争鬥,這些塵封的記憶像洪水猛獸般席卷而來,趙遲陽一時沒有控制住,喉間癢意襲來,他開始止不住的咳起來。
劇烈的咳嗽讓周圍的人趕忙給他遞上一杯涼茶,趙遲陽小口的啜飲着,良久後,他終于止住了咳嗽,而蒼山就這麼坐在他的對面,眼神中滿是審視,待趙遲陽平靜下來,他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臻陽山人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趙遲陽虛弱的笑笑:“得大将軍惦念,是在下的榮幸。”
蒼山挑了下眉毛,不屑的點點頭:“看來軍師早就知道我在找你。”
“此從跟在少将軍身邊,想殺我的人就有很多,所以在下在這裡見到蒼将軍,并不奇怪。”
“她一個黃毛丫頭,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她?”蒼山問道。
趙遲陽撇了撇嘴角:“與你何幹?”
蒼山粗粝的大手掐上他的脖子,久握兵器的手掌粗粝,帶着鐵鏽的味道,他手上的力道不斷地收緊,将趙遲陽胸腔中的空氣一點點擠幹。
“你就那麼不怕死?”蒼山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不管是從體型上還是從力量上,他掐死趙遲陽就像是摘下一片葉子一般輕松。
趙遲陽的臉已經憋的發紫,但他的眼中依舊毫無懼色,他看着蒼山的眼睛說道:“今日你在此殺我,邊州必有大難!”
蒼山饒有興趣的看着趙遲陽,就像看着一個瀕死掙紮的動物一般,在趙遲陽快要因為呼吸不暢而暈過去時,他猛然撒開了掐着他的手,他看着趙遲陽大口喘息的樣子,滿意的說:“你想錯了,我才不會殺你,我要放了你。”
趙遲陽喘着粗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一名細作發現了驿站外的異樣,說道:“将軍,我們該走了,護國軍的人找來了!”
蒼山滿意的站起身,剛要踏出房門,卻回過頭告訴趙遲陽:“我會把今日你見過我的消息傳出去的,怕是到時候,我不殺你,裴之意也會親手殺了你!”
趙遲陽臉上盡是驚慌:“那你還不如殺了我!你回來!”
伴随着趙遲陽的怒吼蒼山大笑着跟着五名細作一起消失在驿站長廊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