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要為難她,隻是打心底不太喜歡這種越界的行為,但現在反而顯得是自己不近人情,不禁有些心煩。
正要讓她回去,江晚月又非常不好意思地開口道:“學校要求暑假完成畢業實習,我現在來不及去找其他實習了。”
她解釋的聲音越變越小,為自己仿佛非要賴在這裡的表現而感到十分羞恥,面色肉眼可見地變紅。
事實确實如此,一般像樣的大公司的暑期實習都提前好幾個月開放,目前這個尴尬的時間點,日常實習都難找。
她現在也有些後悔自己的沖動行徑。
陸琛比江晚月大一屆,經她一提,也記起了他們學院确實有這個規定,而且還和畢業學分挂鈎。
江晚月悄悄擡眼觀察他的神情。
“随便你。”陸琛依舊在埋頭看文件,語氣仍有一絲不悅。
接着,他又認真叮囑了一番:“以後在公司别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關系。”
她知道這是陸琛妥協了,同意自己在他這實習的意思,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離開了。
工作了幾天後,江晚月失望地發現,陸氏集團太大了,都不用陸琛刻意避着自己,她一個小小的實習生能和他接觸的機會少之又少。
他在頂樓總裁辦公室工作,而她在擠在四樓财務部的格子間,和發票申請單日夜相對。
她還能怎麼辦,隻能收起額外的小心思老實工作,勉強安慰自己就當是多嘗試一個實習方向了,将來要是找不到工作還能考慮去當會計。
逐漸熟悉這份實習後,她也成為了陸家早出晚歸的一員。
在茶水間泡咖啡的間隙中,江晚月又忍不住好奇陸琛現在在做什麼。她聽主管說他今天要出門開會,不知道現在回公司沒?
端着杯子回自己工位的路上,她發現窗外烏雲密布,光線格外陰沉。
明明早上出門時還是晴空萬裡。
江晚月一邊審着發票,一邊在心裡祈禱不要下雨,她沒帶傘,晚上還要坐地鐵回家。
可惜上天沒有聽到她的心聲,到了下班的時候,已經是瓢潑大雨。
江晚月踟蹰地站在一樓的玻璃門前,有些發愁。
公司離地鐵站還有兩三百米的距離,下地鐵那站就有便利店就可以買傘了,她隻要能進地鐵站就行。
就在江晚月猶豫要不要厚着臉皮找人蹭個傘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是陸琛。
江晚月有些意外,他很少給自己打電話,以為有什麼急事,趕緊接了。
“沒帶傘?”陸琛好聽的聲音傳來。
“是的。”江晚月聲音悶悶的,低頭盯着自己腳尖。
不過他怎麼知道的?她擡頭,果不其然看到了陸琛的車正從自己面前經過,應當是剛從外面回來。
“來我辦公室,等我加班完帶你一起回去。”
“好嘞!謝謝老公。”江晚月喜出望外,轉身向電梯的方向小跑去。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氣勢恢宏的橡木門,故地重遊,她不禁回想起上次不愉快的對話,斂下欣喜的笑容,敲了敲門。
聽到陸琛讓她進來的聲音,江晚月才輕手輕腳開門進去。
辦公室還是隻有陸琛一個人,他正在脫西裝外套,見她來了,随意搭在一旁的高腳椅上。
“随便坐,”他指了指沙發的位置,“我大概還要一個小時。”
江晚月拘謹地在真皮沙發上坐下,起初她都不敢亂動,專心緻志刷着手機。
四周安靜地隻有陸琛翻看文件的輕響,過了不知多久,她忍不住開始到處打量。
他的辦公室很大,高檔的陳設和雅緻的裝飾交相輝映,處處彰顯着奢華的質感。
巨大的落地窗外,高樓大廈的燈光在朦胧的雨幕中閃爍,分外增添了幾分紙醉金迷的意味。
看了一圈,江晚月的視線又不自覺落回陸琛身上,隻覺得認真工作時的他更是俊逸非凡,完全克制不住自己。
對面頻頻投來的目光實在無法忽視,陸琛掀了掀眼皮,卻隻捉到她飛速移目又低頭認真看手機的老實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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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江晚月一直磨磨蹭蹭沒上床,最後還是憋不住,不經意地路過深夜還在加班的陸琛桌前,又“不經意”地問起明天能不能一起去公司。
他随口答應了。
但第二天江晚月醒來時,身邊早已沒有陸琛的身影。
她急忙收拾好下了樓,望見餐桌前挺拔的背影,這才又安下心:“老公?”
對方轉過身來,是一張相似卻更為年輕的臉。
“我哥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