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晚月,隻能用沉默應對。
被她坦蕩的關切目光包圍着,陸熠頓時覺得自己更為不堪,内心飽受道德的拷問,他怎麼能...
眼下他皺着眉,表情似乎正在隐忍難言的痛苦,江晚月不由得想起上個月的昏迷事件。
她湊上前觀察他的臉色,緊張地追問道:“你又胃疼了?”
江晚月一靠近,陸熠再次聞到她身上飄來沐浴露的甜香,身體愈發興奮。
難以自控的情欲讓他快要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從她眼前消失。
陸熠心虛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口幹舌燥,喉結幾番滾動,才勉強發出一個沙啞的音節:“沒。”
注意到他有些奇怪的聲線,江晚月随手給他倒了杯水:“不舒服就早點休息吧。”
身體不适還硬要學習的滋味并不好受,她也不想勉強他,反正周末還有一天。
陸熠從她手上接過水杯時,他的指尖短暫碰到了她的手背。
江晚月一下子被他灼熱的體溫燙到,立刻警覺起來:“你是不是發燒了?”說着,她還朝他的額頭探出了手。
陸熠趕緊擡手擋住她的觸碰:“别碰我。”
江晚月覺得他今天處處是說不上來的詭異,忍不住發問:“小熠,你真的沒事嗎?”
陸熠皺着眉,因氣息不順而顯得語氣有些不耐煩:“不用你管,你去休息吧。”
她狐疑看了他一眼,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歸咎于他青春期的莫名其妙,便沒再說什麼,收拾好自己的電腦離開了。
江晚月走後,陸熠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背,她秀麗長發的觸感似乎還在。
從未有過的奇異感受讓他内心更加淩亂了,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陸熠懊悔地錘了下桌子,在心裡狠狠唾棄自己,他怎麼能如此無恥,明明嫂子隻是頭發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而已。
他認為自己對婚姻極高的道德準線讓他做不出任何觊觎有夫之婦的行為,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親哥的老婆,他更不可能有什麼非分之想。
陸熠獨自幹坐許久,待欲望平息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洗完冷水澡後他徹底冷靜下來了,躺在床上反思起這兩天自己頻頻失控的根源。
之前都很正常,一切都是從他昨晚不小心聽到他們夫妻生活開始,這對毫無感情經曆的他而言過于刺激了,所以江晚月的聲音和那些腦補的畫面才會一直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應該隻是青春期荷爾蒙的躁動,沒有别的意思,陸熠如是安慰自己。
他又認真審視了與江晚月從相識起的點點滴滴,後知後覺他們最近可能确實有些過界了。
陸熠當然不會自戀地以為她會對他有什麼别樣的想法,江晚月滿腦子都是他哥,這點他比陸琛這個當事人還清楚。
這半個月來因為準備慈善晚會的事情,嫂子經常來找他商量,往來過于頻繁,還是保持之前的互不打擾狀态比較好。
他心知肚明問題主要在于自己,但至少在他恢複正常前,還是得離那個女人遠點。
随後的幾天,江晚月隐約感覺到陸熠在躲着自己。
每天她照常時間下樓吃早飯時,陸熠總是已經吃完離開了,甚至連晚飯他都請潘姨額外把他的那份送到房間,打個照面都難。
不止如此,他還變得勤奮好學了,作業每天基本都在學校做完了,回來給她看一眼又躲回房間了。
也許這小子突然懂事了,懂得體諒家人了。
對于老公的弟弟,不額外給她添麻煩,江晚月更悠閑自在,一門心思撲在陸琛身上。
隻是偶爾有些不太習慣,比如眼下,面對一大桌佳肴,卻僅有她一個人,安靜地有些過頭。
以往陸琛和陸董不回家的時候,至少還有個陸熠。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他總喜歡嘲諷或是無視江晚月。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也會在吃飯時有一搭沒一搭聊天。
不過主要都是她說得多些,分享一些有趣的小事,或是吐槽論文,和公司裡不按照報銷流程給她平添工作量的同事。
陸熠的反應雖不熱絡,隻是時不時”嗯”一聲表示自己有在聽,卻又能每次趕在氣氛冷下來之前适時聊起一些自己的事。
思及此,江晚月習慣性擡頭看向對面。
眼下那個位置正空着,望過去隻有背景牆上的碩大屏幕。
她百般聊賴地打開電視,界面還停留在陸董之前經常看的财經頻道。
一闆一眼的報道雖然無聊,但至少讓飯廳沒那麼冷清了,江晚月幹脆把其充當背景音,偶爾掃一眼屏幕,安心吃飯。
直到江晚月恍惚間聽到了葉家,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猛地擡起頭來。
申城隻有一個葉家,由葉凝筱的父親葉世雄一手創建。
葉凝筱,這個她刻意遺忘,卻又一直在心中耿耿于懷的名字,也是她和陸琛之間不敢觸碰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