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食堂還有100米的距離，在孟夏的強烈要求下，夏槐序将孟夏放下來，揉了揉後脖頸。身殘志堅的孟夏一瘸一拐地進了餐廳，掩耳盜鈴地和其他兩人保持距離。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食堂全然吸引過去。分區林立不同風味的菜品，pizza區，沙拉區，亞洲炒菜區，手卷壽司區，國際料理區，素食區……

孟夏肉痛地将學生卡放在刷卡機上，“滴”的一聲，機器無情地劃走了178元。

拿上餐盤，一瘸一拐的孟夏給自己挑了滿滿一盤子的各色食物，最後淋上一大勺醬汁，心滿意足地回到座位。不多久，拿着餐盤的石柳青和夏槐序也跟在過來，坐到孟夏對面。

很快，三人附近響起竊竊私語。

“夏槐序怎麼和那個跟蹤狂坐在一起？”

“好奇怪，是不是為了那個女生……”

“她好面生，剛轉來？”

石柳青顯然不能忽視這樣的竊竊私語，眼珠一轉，拎起餐盤坐到孟夏旁邊。

交頭接耳的絮語靜了一瞬，更響亮地爆炸開來。

“她在表态？”

“難道那個跟蹤狂真的攀上夏家了！”

孟夏手足無措，腳趾抓地。漫畫裡學生會長伸出援手之後，笨蛋身邊也出現過這樣的議論紛紛。旁邊的石柳青相當滿意，眯起眼睛，一副聽得很爽的樣子。不止看上去，她頭上的數字也愉快地向上跳了兩下，一副我為cp立大功的得意樣。

系統語重心長：“就說我這方法有效吧？”

孟夏努力無視四周的目光，插上一塊烤的外焦裡嫩的和牛放進嘴裡，搭配着檸檬味道的肉汁在嘴裡爆炸開來。他忽然想起一件不妙的事情。

漫畫裡，笨蛋喜歡上學生會長，是因為三次幫助事件——第二次正好發生在食堂。

可憐的笨蛋打好飯菜，被路人反派一撞，湯湯水水撒了一身，友善的學生會長主動上前幫忙收拾，甚至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穿。

石柳青盯着他的餐盤躍躍欲試。

……沒必要這樣積極地扮演路人反派吧！孟夏阻止她：“我自己來！”

夏槐序聽不懂兩人的機鋒，已經開吃。孟夏深吸一口氣，抓住餐盤兩側。挪威三文魚刺身随着盤身的傾斜晃動，橘紅色的紋路果凍般細膩，一旁的波士頓龍蝦俯倒在它身邊，對半切開的蝦肉滲出甜汁。

178元/份。

孟夏：實在下不了手。

叉子擁有自我意識一樣将蝦肉送入口中，孟夏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咀嚼完畢，咕咚一聲吞進喉嚨。

“就吃一口。”孟夏對系統鄭重聲明。

半個小時後，系統盯着空蕩蕩的餐盤陷入沉思。

孟夏很是心虛：我再去打一份？

餐廳窗口的阿姨已經開始收拾，他們仨到的晚，餐廳已經快關門了，學生們三三兩兩地放回餐具。夏槐序起身，端起餐盤，對着餐具回收處邁步。

“等等！”孟夏一心急，抓住夏槐序的衣袖。

力的作用相互，瘸着一條腿站起來的瞬間，他失去平衡。一切變得像是慢動作。

夏槐序千鈞一發撐住他，餐盤在重力下傾斜，湯湯水水撒了兩人一身。

意外，餐盤翻倒，一片狼藉。

孟夏：……雖然過程全錯了，但關鍵詞好像對了。

石柳青目睹這漫畫的經典一幕，雙手激動地交握在胸前，頭上數字應景地一閃一閃，變成[40]。

然而來不及高興，福兮禍所依，東邊日出西邊雨。

孟夏咽了口唾沫，看着帶醬汁的西蘭花順着夏槐序幹淨的棒球服滾下，糖醋汁在T恤胸口的地方彙成小溪。

前方的低氣壓加上隐隐約約的記憶，一個可怕的猜測躍上孟夏的腦子……夏槐序好像有潔癖。

下一秒，被潑了一身的夏槐序垂下眼睑，頭頂數字一跳，變作漆黑的[-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