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似有感應地轉身，石柳青佯裝無辜地熄屏。

孟夏将信将疑地端着她的碧根果碎奶油頂，一瘸一拐過來。

沒有人類能對努力打工的瘸腿小貓無動于衷。

“你站那就行。”石柳青起身，小跑過去接過奶茶，“怎麼受傷了不回家休息？受傷了得靜養呀。”

她勒令孟夏呆在裡邊安心搖奶茶，幫忙跑腿送單子，俨然一副四十點好感度的朋友樣。

孟夏放下心，判斷剛聽到的咔嚓聲隻是錯覺。

學生們放課的高峰期過去，客人少了許多。石柳青坐在櫃台上，不時朝門外張望。

“奶油頂再不喝快化光了，你在等什麼人嗎？”孟夏奇怪。

石柳青眨眨眼，嘬了兩口自己的奶茶，“沒有，你們幾點下班啊？”

孟夏沒多想：“八點半，老闆脾氣好，沒什麼客人八點就能關門。”

牆上的挂鐘指向19：36，石柳青摁亮手機屏幕，指尖啪嗒啪嗒打字。

“你先回去吧。”她在店裡幫了一個多小時忙，孟夏有些過意不去，“下次請你喝奶茶。”

石柳青擡頭看了一眼挂鐘：“沒事。”一副打算和孟夏一起回家的樣子。

孟夏不準備回家。他沒照孟成勇說的做，身上沒錢，到家準挨揍。他計劃在店裡借宿一晚，就睡更衣室裡邊那張小床。

他對石柳青撒謊：“我要看店，你先走吧。”

熱鬧沒有看到，怎麼可以離開。石柳青拖延時間，從孟夏書包裡抽出《首席大人的笨蛋男友（第一卷）》，沒話找話：“第二卷，你看到多少了？”

孟夏還沒打開過，不得不立刻開始閱讀。

石柳青随意地翻頁，假裝不經意地開口：“店員的制服是關門之後再換嗎？”

孟夏一怔，合上書頁：“你提醒我了，我現在去換！”

弄巧成拙！石柳青連忙拉住孟夏，絞盡腦汁挽救：“那個，你有沒有發現，你們店員的培訓有點瑕疵。”

孟夏停下來，有點不爽地看着石柳青，示意她繼續說。石柳青解釋：“女仆咖啡館，招呼客人怎麼可以說歡迎光臨，正統的台詞該是歡迎回家主人才對嘛。”

“……女仆咖啡館？”孟夏重複，膛目結舌，拽着石柳青看店的招牌，“我們店是貓咪水吧。”又領她看菜單，“菜單上一杯咖啡也沒有！”，然後不顧狸花貓反對，抱起它展示，“看，店裡的吉祥物糖球！”

孟夏的目光裁決一樣落在石柳青身上，她不得不改口。

“這才對嘛。”孟夏滿意地摘下頭頂的貓咪發箍，“我先去更衣室換個衣服。”

石柳青：“……”你就非得換這衣服不可嗎？

她無助地翻動膝蓋上的漫畫書，試圖找到解救方法。翻到某一頁，石柳青停下來。

笨蛋喜歡上學生會長的過程，共有三次幫助事件。第三次的場地，正好就是笨蛋兼職的奶茶店。

找茬的路人甲無中生有，指責笨蛋做的奶茶甜度錯誤，将奶茶憤怒地砸向地闆示威。

石柳青眼神緩緩亮起，她手中的碧根果碎奶油頂還剩大半杯。

“啊！”石柳青一聲驚叫，一個不經意手滑，奶茶自由落體。孟夏恍惚地看着這一地殘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石柳青篡改台詞，興奮地沖孟夏揮手，“快去拿拖把，等等凝固了就不好清理了！”

一片慘狀，刻不容緩。孟夏放棄換掉制服，順手将發箍擱在桌子上，去儲物室拿拖把。

另一名店員從更衣室出來，見狀慘叫一聲。誤傷無辜，石柳青尴尬地沖她笑了笑：“不小心手滑……”

門口風鈴一響，打斷她的話。

客人推門進來，“沒打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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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頭發滴着水珠，揚起嘴角，沖石柳青點一點頭，“一杯薄荷奶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