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猜到會很爛。”
石柳青感歎:“夏槐序又是第一,你說他腦子究竟怎麼長的,次次都考第一。”
兩人收拾東西換教室,路過優秀學生走廊。
石柳青餘光一瞥,睜大眼睛叫起來:“你看,夏槐序的自畫像!”
她這學期才轉學過來,還是第一次注意到這幅走廊上的油畫。
“畫得真好啊,栩栩如生的。”她感歎。
孟夏的視線掃過畫,駐足,第一次認真觀賞這幅畫。
胭脂紅,一種從寄生在仙人掌上的雌性胭脂蟲體内提取,約1.4萬隻昆蟲才能制成100克的顔料。十六世紀,它被譽為阿茲特克的“紅色黃金”,猩紅色的顔料染上歐洲貴族的服飾,攀上天主教樞機主教的教袍,浸上日不落帝國海軍的軍裝。
大面積的胭脂紅作背景,給予觀者強烈的壓迫感。畫中的夏槐序眼睫微垂,注視着路過畫像的每一個人。顔料像在呼吸,孟夏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
他對系統抱怨:“我的狀況加重了,隻是看着他的畫就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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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夏槐序的存在感格外強烈,石柳青,同學,老師,每個人都在不停提起夏槐序的名字。
放學鈴響,石柳青要為模聯做準備工作,一個人先走了。
孟夏決心避過夏槐序。
他走路已經不太一瘸一拐,但速度要比常人慢上一些。孟夏拎着書包躲進衛生間,給夏槐序發消息。
[孟夏]:我痊愈了,今天不麻煩你了。
過了兩分鐘。
[夏槐序]:沒看到消息,我已經到了。
[夏槐序]:你是不是忘記一件事。
[夏槐序]:昨天說好要去你家拿我的襯衣。
孟夏眨眨眼,收起手機,假裝不在線。
手機又振動兩下。
[夏槐序]:好吧,明天再拿它也行,我先去棒球場訓練了,回見。
孟夏滿意地從廁所出來,撞見正在洗手的夏槐序。
“好巧。”夏槐序沖他笑笑。
他怎麼會在這?孟夏大腦紊亂。
“這就叫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系統幸災樂禍。
夏槐序遙遙點點他的手機。
“我給你發了消息。”
孟夏茫然地打開手機,這家夥最新的那條訊息不知什麼時候撤回了,頁面上隻剩下那條[昨天說好要去你家拿我的襯衣]。
他的神智清醒了一瞬。夏槐序靠近:“走嗎?”
“我要去兼職!”孟夏緊急拒絕。
夏槐序擡起眉毛:“你好像在躲我?”
孟夏竭盡全力擺出最無辜的表情。彼時有部員從外邊出來,同夏槐序打招呼。孟夏抓住時機揮揮手:“先走了。”
三三兩兩的部員熱情地纏住學生會長,圍成一個圈,将孟夏擋得嚴嚴實實。
“會長,今年校慶的企劃安排……”
“會長,我的報表被打回來了……”
問題一個接一個,夏槐序終于結束回複,孟夏的背影已經即将消失在拐角。
“等等,”夏槐序顧不上其他,三步并作兩步,抓住孟夏的書包帶,“訓練結束後,我去貓咪水吧找你。”
他盯着孟夏的眼睛:“等我好不好?”
差一點就成功逃脫的孟夏僵硬地轉過身:“當然……”
當然不好。
孟夏給最後一杯奶茶封好蓋,拜托一起排班的女孩:“如果等等有人來找我,告訴他我先回去了。”
女孩爽快地答應了,比女孩的答複更快的是系統,它警惕地擡起頭:“你什麼意思?”
“這麼晚了,孟成勇肯定在家,夏槐序拿完襯衣走人,我一個人對着孟成勇不是完蛋了。”孟夏理直氣壯。
快打烊的奶茶店已經沒有客人,收拾清洗的聲音中,腦子裡系統的冷笑聲異常搶眼,孟夏卻顧不上安撫它,他眼尖,瞧見門外夏槐序的身影,一個閃身躲進後邊的更衣室。
女孩負責任地對推門而入的夏槐序撒謊。
“抱歉,孟夏已經回去了,他讓我轉告你,他下次再把衣服帶來。”
孟夏松了口氣,聽見櫃台前的夏槐序失落道,“好吧,請把這個給他。”
什麼?孟夏奇怪,夏槐序送了什麼東西給他?思考中,外邊的兩人進行了一番不太聽得清楚的對話,腳步聲從櫃台逐漸遠去,大門上挂着的門鈴發出響動。
女孩指節叩響更衣室:“出來吧,他走啦。”
孟夏謹慎地鑽出來,左顧右盼一番,确實沒人。女孩将一個袋子交給孟夏。
“好帥啊,他是誰?”女孩八卦着,孟夏顧不上回答,打開袋子。
裡頭是一張西藝大畫展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