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中午,長廉已經打點好一切。
榻月聽說他要送個無名戶出城,得要個度牒,什麼都沒問就搞了來,并且叮囑:“山為與我是舊識,無論如何都會把事情辦成。但相應的,别輕易上别人的飛舟。”
長廉答應了就往梧閑樓去,岱極還在琢磨一封信。
“在看什麼?”長廉說着湊了過去,是箫府的請柬,普通的宴會,一般沒有岱極參與的份。
但是昨夜公孫敖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擺明了是場鴻門宴,隻針對岱極的。
“能拒絕麼?”長廉問道。
岱極一臉苦相:“恐怕不能。”
“今夜的麼?”長廉又問。
“嗯。”岱極點點頭。
“約好的飛舟在明夜。”長廉自顧自說着,很顯然,若是岱極去了,就沒有明夜了。
雲中七城的城主已經死了四個,其中死相最凄慘的當屬李景城主,據說是飲下毒酒,痛苦之至,被發現的時候,蜷縮成一團,面上的表情也是可怖得很。
長廉自懷中掏出人偶,念着陸酒給的咒語,那人偶就變成岱極的模樣,但看起來有點呆。
“讓他去?”岱極看了看,不覺得這個東西能像個人。
長廉點點頭:“也許能行吧。”
畢竟是被陸酒提了條件要來的東西,怎麼着也得有點用吧。
“會說話嗎?”岱極看着這家夥,質疑道。
“可以說話。”人偶木然的回答。
“這樣不對,跟着我學。”岱極說着湊過去,拱手作揖:“大人海量,某敬您一杯。”
人偶學着他的樣子拱手作揖,語氣也學了八分像:“大人海量,某敬您一杯。”
岱極見着樣子,高興得不得了,接着教了不少:
“大人雅量,某不敢僭越,先幹為敬!”
“大人今日興緻甚高,卑職鬥膽再敬一杯!”
“使不得使不得。”
“無事,平日睡到日上三竿,醒了吃吃了睡,在此間歡樂,不念雲中。”
“多謝大人。”
……
長廉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小子平日看書就學了這些亂七八糟的麼。
待人偶學得差不多了,岱極再與他對話,能說,會道,聲音也像。
長廉微微眯起眼,轉向人偶:“你能維持多久?”
人偶的聲音依舊是岱極的模樣:“無術法探查,七日無恙。一旦被施術,需五息之内撤離。”
“有術法探查,立刻暴露?”長廉确認。
人偶微微颔首。
“你們先走吧,這裡交給我。”公孫敖看穿他的擔憂,但眼下也沒有别的辦法,隻能是讓他們先離開。
長廉颔首,給了岱極一個小瓶子,岱極接過,把裡面的藥倒了出來:“吃多少?”
“一個時辰一粒。”長廉說,“你不問是什麼麼?”
岱極已經仰頭咽下一粒:“你給的,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