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也聞聲低頭,輕輕揉了揉他的毛:“怎麼?你也想一起?”
雲風這才注意到這個黑色的小玩意,頓時有些有些稀奇:“小姐,這貓是從哪來的?”
“撿的。”雲清也輕輕的撓着黑貓的喉嚨,聽着他喉嚨裡呼噜呼噜的響聲,沒忍住勾起唇角,“很可愛吧。”
雲風瞧着雲清也喜歡這貓,便提醒道:“這貓可不能進鬼市,萬一被人搶了可就不好了。”
墨白恨恨的瞪了這人一眼:大膽!竟敢拒絕妖皇?
雲清也點頭,打了個哈欠,覺得有些困乏。
昨夜一晚沒睡,連夜從玄月森林的邊緣趕回雲府,上午又處置了林婆子,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
她脫了鞋襪,剛想上床躺下,又覺得身上黏糊糊的難受的厲害,素色的衣裳也沾滿了灰塵,雲清也潔癖發作,哪哪都不舒服。
她光腳踩在鞋上,低聲問雲風:“在哪裡沐浴?”
“小姐要沐浴?”雲風撸起袖子,轉身往外走,“我去燒些水來!”
雲清也應了聲,看着雲風的背影,又喊住她低聲吩咐道:“多燒些熱水。”
“好嘞!”
雲風離開,雲清也踩着鞋子,從床褥的最底下翻出幾根銀針,記憶中這幾根銀針還是林婆子偷偷紮她洩憤用的,現在剛好用來刺激穴位,達到洗髓的效果。
墨白打了個哈欠,趴在床尾搖着尾巴,看着雲清也點燃了蠟燭,把銀針放到火苗上慢慢的燒紅。
嗯?這女人打算幹什麼?用銀針刺殺嗎?
他頓時瞪大眼睛,從床上跳下,悄無聲息的落地,悄悄跟在雲清也身後。
浴桶已經備好,雲清也把銀針包好,輕輕褪去衣裳,低頭看着這具幹癟的滿是舊傷的身子。
真不知道要有多恨才能下如此重手,身上的傷疤層層疊疊,新傷舊傷增生,凸起的痕迹布滿了這具羸弱的身子。
雲清也慢慢的捂住心口的位置,低頭試圖感受原身的氣息,但是什麼都感受不到。
之前她就發現了,她跟這具身體的貼合度十分高,原身的記憶清楚的印刻在她的腦海裡,這也就意味着……原身已經徹底消失了。
她無聲歎息,擡腳跨入浴桶,讓桶裡的水慢慢沒過肩膀的位置。
洗淨身子,她把自己裹住,起身踏出浴桶,轉身忽然聽到角落裡一陣貓叫,她警惕看過去,指間的銀針蓄勢待發。
窸窸窣窣幾秒,墨白尴尬的從角落裡爬出來,耳朵耷拉成飛機狀,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呼噜聲。
雲清也靜靜地看着他,半晌才收起銀針,裹着身子飛快的跑進内室,關上床簾,赤裸身子坐在床上,深呼吸,捏起銀針慢慢沒入穴位。
沒一會,雲清也的身上布滿了銀針,帳幔遮擋了墨白的視線,隻能聽到那後面傳來壓抑不住的悶哼,接着慢慢散出一陣惡臭,墨白警惕的弓起腰,盯着床的方向,墨色的靈氣逐漸在它腦袋上空聚攏。
忽然,黑色的靈力球“噗”的一聲炸開,墨白打了個噴嚏,惡臭的味道讓它的忍不住幹嘔起來。
獸性的敏銳度遠大于人形,墨白本想繼續堅持,但是奈何屏住呼吸還是無法阻擋那股惡臭,為了保住小命,隻好暫時離開這裡。
黑色的身影從破窗出逃,窗外夜色已深,明月高懸于空,徒留一扇窗在風中搖晃,發出滲人的“吱嘎”聲。
“小姐?”正在搬水的雲風連忙推門而入,迎面一股惡臭襲來,讓她當場幹嘔起來,“嘔!小,小姐?!嘔!”
雲清也緩緩睜開眸子,眼裡一道金光閃過,不過一瞬便恢複成深不見底的墨色。
她擡手把身上的銀針取下,聞着空氣中的惡臭,臉色變了變,跳下床裹住自己沖向浴桶。
“小姐?”雲風不知道從哪找了兩根布條堵住鼻子沖過來,一把抱住雲清也,上上下下的摸索着,“小姐,您沒事吧?是不是有人闖進來了?”
雲清也搖頭,把雲風的手一起拽進浴桶,狠狠的刷洗着:“沒事,你……你再去提兩桶水來。”
雲風連忙把門口的兩桶水提進來,給雲清也換了盆幹淨的水,主仆二人洗了半天才把雲清也身上那股惡臭的味道除去。
但是床褥已經沒法用了,雲風隻好把窗戶都打開,讓屋内的臭味散去,雲清也看着忙前忙後的雲風,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脈搏強健有力,但略顯沉重,顯然體内雜質積累過多。
“小姐?”雲風不解的停下動作,“怎麼了?”
“你有沒有吃過洗髓丸?”
“自然是沒有了,”雲風好笑的看着她,“洗髓丸要十塊中等靈石呢,我哪買得起啊。”
雲清也點頭:“那你想要洗髓嗎?”
“我?我……”雲風臉上的笑容一頓,慢慢瞪大了眼睛,“小姐,你有洗髓丸?”
她一把抓住雲清也的手腕,緊張的捂住她的嘴,小聲告誡:“小姐,您可一定不要告訴别人您有洗髓丸這件事啊。”
“不會,”雲清也甩開她的手,“我沒有洗髓丸,不過……我可以施針,刺激穴位達到洗髓的效果,你想試試嗎?”
雲風看着雲清也的眼睛,激動的握緊她的手:“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