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士兵一五一十照實說。
祁夜歡躍上馬背,夜黑風高且天寒地凍,他策馬入了叢林,身後兩侍衛見狀緊跟上。
此時,夏語心同吳家兄弟行至上洛一帶,林深夜寒,三人找了處山洞歇腳。
吳祺撿回枯枝生了明火,三人圍着火堆烘烤了衣服,夏語心燒了幾塊野生姜,扔給兩人,她自己也拿一塊細細嚼着,驅寒暖體。
洞内本狹小,又生了明火,身上不一會兒便暖和起來。
吳福嚼完了生姜,吃半塊幹糧,連着在山裡行了兩日也累了,倚着麒麟石壁困得睡下。
夏語心身闆原比兩人瘦小,倚着石壁睡定會硌得骨頭疼,吳祺如同對兄弟那般,一把将她拉過來挨着一起睡。
猝不及防一拉,夏語心猛地栽到吳祺身上,面前兩團軟軟的東西一壓,吳祺震住,夏語心咯咯直笑,從面前衣袋裡拿出兩團大饅頭,“下手能不能輕點,幸好沒有被你壓碎。”
說罷,她将就手上的饅頭遞了一個給吳祺。
吳祺拿着饅頭一時不好下嘴,耳根通紅到了脖子裡,“沒事往身上放這東西幹嗎?”
“捂着啊,不然哪能是熱乎的。”夏語心拍了吳祺一把,大口咬下饅頭,不忘調侃,“你以為是什麼?快吃吧!”
吳祺細細咬了一口,洞外忽地晃進來兩道綠光,定睛一看,是一雙眼睛,夏語心本能地吓得往吳褀身後躲。
“不要怕。”吳祺護住她,輕輕伸腳勾過來面前那棍子,橫擋在前。
尚未看清是什麼東西,哪有不怕的道理,且自己還沒武功。
夏語心一口氣被饅頭卡住,用力噎下去,探出頭朝洞外那東西細一看,緊抓住吳祺,聲音顫抖,“好像、是狼。”
憑那雙綠幽幽的眼情,吳祺判斷多半也是狼,且不隻一頭。
光吳祺一人,還要護着她,一定是應對不來,夏語心一腳踢醒一旁的吳福。
吳福朦朦胧胧醒來,洞口三、四雙透着綠光的眼直直對視着他,吳福瞬間清醒,取下腰間火酒,猛灌一口朝那半明半滅的火堆噴去,火苗瞬間噴出,吓退洞口蒼狼,接着幾根木棍飛出,吳祺箭步竄上前,将蒼狼擋在洞外。
吳福則拉着她轉身欲先撤,慌亂中忘了身置山洞,差點撞上面前的石壁。
“酒酒酒。”夏語心催促吳福趕緊再往那火堆上噴酒。
可酒囊裡已經空了。
出發前吳祺裝下半囊酒,這兩日兄弟兩人時不整一口,剛才是最後一口,已經喝完了。
吳祺一人終敵不過四五隻已經餓得發狂的蒼狼,有兩隻呲着發光的獠牙撲了進來,夏語心吓得無處遁身,拉過背簍擋在面前,危機關頭,洞外轟一聲昂叫,震動了山野,幾隻蒼狼夾着尾巴倏地竄逃了出去。
聽着那一聲昂叫,夏語心松了口氣,追去洞外,吳祺拉住她,她本以為是團團,可洞口現出彌天一般的寵然黑影,比團團還要寵大,幾乎封住洞口,她又退回吳祺身後。
先前擊退蒼狼時,吳祺手臂衣衫已被蒼狼撕碎好幾道口子,蔽不住身,夏語心拿外衫稍稍替吳祺擋住,免得那東西聞着血腥攻進來。
團團使壞般地故作聲張,披了厚厚的雪團,眼下簌簌抖,轉瞬現出原形。
如此虛驚一場,夏語心身子一軟,癱坐在地,吳福及時扶住她,踢起地上棍子護在身前,“不要怕,有我和我哥,等我們了結它,把它烤了,還可以飽餐一頓。”
“大哥,别啊!”夏語心撐上前拉住吳福,“它是團團。”
“團團?”吳福驚詫。
夏語心站起,經這一遭驚吓,渾身有氣無力,瞪住團團,“故弄玄虛,知不知道差點把本、大爺吓死了。”
她險些脫口說成本姑娘。
團團甩甩腦袋,大步蹒跚進洞來,洞内一下顯得很擁擠,人類在它面前變得特别矮小。
吳祺、吳福緊了緊手上棍子,以作防備。
夏語心将那兩根棍子抽掉,招手叫團團坐到她身側,對吳祺、吳福道:“沒事,它不傷人。”
團團聽話照做,挨着她坐下,且在她身上來回蹭了蹭,吳祺、吳福這才放松警惕。
夏語心被撓得渾身癢癢,咯咯求饒,“好了好了,癢死我了。”
團團聽話地停下,吳福一臉震驚,“這東西它還能聽懂人話?”
真擔心團團發飙一巴掌拍過來,夏語心提起一口氣,“能聽懂一些。”手上不停順着團團皮毛,以示安撫。
吳福不信,拿了棍子撥了撥團團耳朵,“癢不癢?要癢就推開。”
團團伸出前掌将那棍子推開。
眼見為實。
“還真是,棠小弟,你從哪裡弄來的這畜生?”
畜生二字适才出口,咚地一聲,吳福被團團一屁股頂坐在地上。
夏語心提着那口氣終于落下,扶起吳福,“之前上山遇見的。我都說了它能聽懂些人話,人家也有名字,還管人家叫畜生,長教訓了吧。”
吳福屁股摔得很疼,使力揉了揉,“這畜、還挺厲害。”
“團團,它叫團團,我起的。”夏語心再次提醒,招呼團團趴好,像溫孤仲卿訓它時一樣,不許它調皮,“他是吳福,他是吳祺,他是大哥,他是二弟,以後不許傷他二人,知道嗎?你嘛,自然排老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