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喜身形随閃,帶着夏語心退到半丈外,站到安全位置。
那一箭好險。
夏語心穩住身形,看了看迎喜,看了看迎春,才知二人皆是會武功的。
所遇這些人,便隻有她不會功夫了。
慕瑤霜拿着銀白弓箭飛來,連她也會武功,身手雖不及迎春、迎喜輕盈有張力,但至少會。
夏語心暗自沉歎,慕瑤霜近身那一刻,她又即刻穩住儀态,即便無功夫加持,氣勢不能弱。
慕瑤霜立在湖水亭畔,看着迎春、迎喜二人,目光最後落到她身上,“誰人允許你們來采這淩霜果?”
迎春擡颌挺身,站上前,“在這府中,二公子尚能滿足姑娘所需,但在夫人面前,姑娘所需隻得靠後。”
提掌運力,迎春隔空取下兩個淩霜果。
長劍破風而來,淩霜果挑于劍刃上,溫瑾懷飛身收回,轉手一記耳光落在迎春臉上。
快準狠,迎春毫無反擊之力。
夏語心駭然,扶穩迎春,轉手交給迎喜,護上前,“你就是城主府二公子,為何傷人?”
見地上摔壞了的淩霜果,細沙利如刀刃,朝面門飛來,欲直取心脈,玄鐵青劍貫出擋開,富九方收劍,身形緩緩落下,“二公子,淩霜果你可以采,但她你不能傷。”
“富、富侍衛?”
見着富九方,府上人人熟識之人,溫瑾懷大腦乍然作響,發作快狠猛,屈膝落地,禁不住抱頭痛苦。
慕瑤霜扶住溫瑾懷,先聲奪人,“富侍衛,這幾人在此偷摘淩霜果,富侍衛不該好好管一管嗎?”
“慕姑娘日夜修進射技,就是為了管這等閑事?”富九方看了眼那張上等好弓,不學無術。
搭箭射殺在先,慕瑤霜委實回不上話,溫瑾懷壓住天庭,受着萬般劇疼,擡眼,“富侍衛?是誰叫她們來采這淩霜果?”
“我!”夏語心上前,那張熟悉的臉,她日日夜夜、每時每刻都狠不得削下千層皮揉捏撕碎,如今就在眼前,她步步走近。
溫瑾懷看着她,“你……你是誰,在城主府竟敢如此放肆無禮?”
“想知道我是誰?可以、先叫聲祖奶奶來聽,我便告訴你。”夏語心直直逼近。
慕瑤霜怒起,出掌襲來,夏語心側身往富九方身後一躲,推富九方上前,“接她三招。”
正好探一探這張皮囊下有無藏着另一顆奇巧心。
一招之下慕瑤霜被擊退。
溫瑾懷展臂護住,目光如刀片般鋒利地刺來。
夏語心淺笑,拉過迎春、迎喜,“再去接她三招。”
出掌化拳,連接兩招,溫瑾懷、慕瑤霜一 一被擊退。
迎春、迎喜二人點到為止,退回身。
溫瑾懷并非武力不勝,顯然是護着人,有心而餘力不足。
夏語心再生一計,惡人先告狀,對富九方道:“這位碗碗姑娘,請問是飯碗的碗嗎?如此不講理,人未現身,那箭倒是先飛了來,險些一箭要了我的性命。這位二公子也好不到那裡去,倚勢淩人,專橫跋扈,平白無故打了迎春一巴掌。迎春随我走動,這一巴掌斷不能叫迎春白挨,你看你看,這小臉都腫了。”
說罷,她拉迎春往富九方跟前一站,迎春臉上确是添了五道指印。
而迎喜給她的手爐也被打翻在地。
可她這般玲珑心厲害,富九方是見識過的,心中有數,仍是偏向她詢問溫瑾懷,“二公子當真這樣無禮?”
溫瑾懷執劍上前,直指迎春,“她摘了本公子種下的淩霜果,不要說給她一巴掌,曉是斷她一隻手臂亦……”
“二弟。”溫孤仲卿一身月白雲紋長袍,從水榭處翩翩而來,“你長嫂今日新入府,不得對她失了禮數,快叫一聲長嫂。”
“長嫂?”溫瑾懷側目,看了看夏語心,即刻揖禮向溫孤仲卿認錯,方才反應過來什麼,細細打量溫孤仲卿,圍着溫孤仲卿瞧了一圈,且動手擰了擰那原本殘缺的大長腿。
骨道勁緊,步履行如輕雲。
溫瑾懷大為高興道:“哥,你能走了?”
溫孤仲卿含了含下颌。
慕瑤霜趨步上前,驚訝不失儀容,朝溫孤仲卿微微福身行禮。
溫孤仲卿隻看了看溫瑾懷,本要叮囑幾句,讓溫瑾懷看管好自己的人,可又懶得動口,伸手牽出,護着她離開。
溫瑾懷上前問道:“哥,你說、她是我嫂子?可我看着……怎麼有些眼熟。”
記憶深處的畫面一閃而過,卻又那般陌生,然越回想思緒越亂,天靈蓋又一陣劇烈抽痛,溫瑾懷跪落在地。
慕瑤霜蹲地扶住他,從旁提醒,“昨日在城外見過一面。”
“呃……”溫瑾懷緩過那一陣痛,恍然大悟,“難怪今日要來找茬。”
夏語心緊緊盯着二人,攙扶間親密舉動格外刺目,冷笑道:“我豈是那般小肚雞腸之人?”
溫瑾懷淡然一笑,牽住慕瑤霜玉手,規規正正立于身前,當了她和溫孤仲卿的面問道:“哥,既我有了嫂子,那我和宛宛的婚事是不是也快成了?”
碧玉佳人,迫不及待。
前世病毒肆意傳播的那些日子,李予安夜夜不着家,一心守着舒宛宛,是不是也同這般早迫不及待想要雙宿雙栖,才那樣無情地舍下她和果果不管不顧?
不及溫孤仲卿開口,溫瑾懷悶聲倒地,腦仁中抽絲剝繭般層層纏絞又層層撕裂。
緩過那一陣陣劇痛,溫瑾懷又如無事人般站起,慕瑤霜悉心扶着他,目光卻始終不離夏語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