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岩讓人訂了昂貴的餐廳,問陶小風要請幾個朋友。
陶小風隻好說高中隻顧學習,沒什麼社交,晚上把唐嘉栩一起叫上就成。
賀岩沉默許久,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對陶小風關心不夠,現在居然才知道他在二中一年半居然連一個朋友都沒交到。
他最近的确和唐嘉栩走得近,但賀岩其實并不希望他們兩個成為朋友。
比起他自己談戀愛,賀岩覺得讓陶小風交上朋友才更重要。
于是晚飯時,賀岩提出讓陶小風大學住校。
陶小風夾菜的手一滑,有些不敢去看賀岩的眼睛,他還是察覺到了什麼,要他住校隻是在委婉讓他搬出去吧?
晚上睡覺,陶小風更是心虛得拼命遠離賀岩,生怕一個不慎就惹他不高興,結果挪得太遠,他直接從床上摔了下去。
“小風!”賀岩被一聲巨響吓醒,他伸手往邊上一摸,本能撲到床邊。
陶小風扶着後背轉身就見賀岩擔憂神色。
“怎麼摔下去的?”賀岩趕緊把人拉起來,一面給他揉後背,“疼不疼?”
陶小風尴尬搖頭。
“都紅了,還說不疼!”賀岩把人拉到床上,“我是睡眠淺,你也不用這樣小心,過來點。”
陶小風猝不及防被攬過去躺在賀岩身邊,他的心髒開始狂跳,離得好近,沉浮在鼻息間的賀岩身上沐浴露的味道都清晰可聞。
可是,賀岩到底怎麼想的?
“快睡。”賀岩拍拍陶小風的肩膀。
如果說以前兩個人隻是一起睡的關系,今晚卻是真正的同床共枕。
兩個人挨得近,陶小風隻要一伸手就能抱全賀岩,他根本睡不着啊!
第二天,陶小風早上遛完狗回來,唐嘉栩剛巧起床。
“卧槽。”唐嘉栩盯住陶小風,“你這黑眼圈,一晚沒睡?”
陶小風能睡着才有鬼。
唐嘉栩看他往小唐狗盆裡放糧,又問:“沒聽說你也睡眠淺啊。難道說我哥睡覺打呼?”
“沒有。”陶小風心說你哥才不打呼,你都不知道你哥有多香!
“難道是我哥要你住校的事?”唐嘉栩笑出聲,“你不是吧?你這麼社恐?怪不得一個朋友都沒有。”
陶小風說:“我不需要朋友。”
唐嘉栩呵呵:“我哥也是為了你好,是個人都得有正常社交吧。”
陶小風覺得自己可能的确不太正常,因為在他心裡,隻要和賀岩在一起就好,其他的人和事都不是必需品。
大一新生開學早,開學那天賀岩和唐嘉栩一起送陶小風去榕大。
陶小風有些不大情願被人看見他和賀岩在一起,就說不想太高調,畢竟賀岩是榕大的老師,于是提前一個路口下了車。
賀岩尊重他,讓他安頓好給他打電話。
陶小風拖着行李看着賀岩的車拐彎開進學校,他随着人流過去,開學季,學校派了許多學長學姐開幫新生入學登記。
陶小風很快在一個學姐的幫助下辦完手續,領了生活用品去宿舍樓。
學姐突然說:“學弟,你們班來了個大美人,你們可都有眼福啊。”
陶小風心裡全是賀岩,對什麼大美人都不感興趣。
“啊,就是那個啊!快看快看。”學姐指着前面說。
陶小風跟着看了眼,梧桐道下的年輕人被一群人圍着,有人叫了他一聲林清黎,年輕人應聲回頭,陶小風微微一愣,他最初想當然覺得應該是個女生,沒想到是個男生。
他生平第一次覺得一個男生被稱為美人居然一點都不違和。
但,在他心裡跟賀岩比,那還是差很多。
這邊賀岩帶唐嘉栩回了趟辦公室拿些資料。
唐嘉栩一路感慨,好的學校走進來的氛圍都不一樣,他果然比哥哥差不少,陶小風也同樣優秀,難道哥哥這麼喜歡他。
“怎麼了?”賀岩看他一路上沒怎麼說話。
唐嘉栩不知道怎麼解釋,外面有人敲門。
“賀教授。”盛思雨站着門口,看起來十分高興,“還以為看錯了,您怎麼會來學校?哦,送小風嗎?”
賀岩應聲:“大四不是還沒開學嗎?”
盛思雨道:“來幫忙迎新生。”
唐嘉栩皺眉:“大四還需要幹這活?”
大四當然不用,盛思雨是來帶陶小風的,可惜沒看到人,倒是看見了賀岩。
他沒解釋:“這位是?”
“我弟弟。”賀岩看了看時間,想着陶小風那邊差不多也該收拾好了。
幾人往外走。
盛思雨看着和賀岩七八分像的唐嘉栩,知道賀岩的确有個親弟弟,陶小風他自然一直以為是賀岩的表弟。
賀岩給陶小風發信息問他那邊怎麼樣,轉頭見盛思雨再給唐嘉栩分糖。
“賀教授要不要來一顆?”盛思雨遞給賀岩。
唐嘉栩将糖在嘴裡溜一圈:“這味道有點奇怪啊。”
“是吧?家鄉特産,好多人第一回都吃不慣。”盛思雨道,“那次小風也說有點奇怪,但吃了一顆覺得還不錯,後來吃了好幾顆呢,賀教授能吃慣嗎?”
賀岩對糖不怎麼感冒,還是剝開糖紙塞入口。
糖味在舌尖一下散開,挺甜的,果然有種特别的味道。
這個味道……
賀岩嘗過的,在晉城的酒店,他午睡被陶小風吵醒那次。
那天陶小風的表情很奇怪,像做了壞事被抓的學生,還說是你他不可以生氣。
賀岩猛地收住步子。
所以那天,陶小風是偷親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