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安德魯……”
監控室内,實時監控的一位老師冷哼一聲,語氣中難掩不滿意味,“帝國人真是越發嚣張了。”
其他老師沒有說話,但心裡都贊同她的看法。
作為學生卻對同學不留情面,作為人類卻在夢獸前狼狽逃竄,對同胞大下殺手,此番行為屬實為人诟病。
還好當年聽了校長的話,采用了虛拟考場系統,也算變相保護了那些慘遭毒手的孩子們。
後續就看心理部門對那些受害學生們的開導,若是留下什麼陰影那可不好了——死亡可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
老師們不約而同給安德魯的印象分打了個差,同時把目光放到孫圖南一行人身上。
“不過那幾位同學倒是做得不錯,能勇敢站出來和帝國人對得有來有回,還真有幾番我三大的威風。”
“那個應該是今年有名的0001吧?”
“是嗎?我可刷到論壇上有關她的說法,也不知是真是假。”
有位老師開個玩笑道:“無所謂真假,反正每年的0001自帶腥風血雨體質這不很正常嗎?”
“說的也是,估計今年又要熱鬧了。”
此時,一行人已經來到山洞洞口。
山洞張着一張幽深大口,濃稠不見得,外面陽光濃烈,卻一點兒也照不進内裡。地上可見來往人行走的痕迹,前腳拖着後腳,像是腿腳不方便的人一步一步拖拉着前進。
幾人立在洞口前,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想要将他們肺部全部占據,堵住呼吸。
孫圖南隻覺得寒毛一陣聳立,她拉了把袖子,把漏出的肌膚全部遮住這才微微松口氣。
“好詭異的山洞……”付明炘嘀咕道。
其餘人沒說話,但神色上十分同意付明炘的說法。
孫圖南:“越古怪越意味着有東西,走吧。”
進去山洞,幾人發現山洞沒有自己想象中的複雜。
道路微微彎曲,兩邊有日月輪回侵蝕後的痕迹,光線昏暗,伸手難見五指,若是離出個三米之外那将什麼也看不清。
關旭将機甲設為追随模式,等人高的機器亦趨亦步跟着衆人後面,溫和的光照亮周圍。
“這兒有東西。”
幾人走過去,“是壁畫。”孫圖南道。
灰暗的牆面上刻着晦澀花紋,幾人憑借自己為數不多的藝術細胞努力解讀,發現這記錄的似乎是一次夢獸潮的場景?
“怎麼跟打遊戲似的,還有前置背景?”
付明炘搞不來這類藝術,看了一眼就放棄了,跟她一同長大一路貨色的關旭也退到一旁,将空間留給孫圖南和徐青葑。
兩位少年站在壁畫前,微弱的光芒将她們的背影打在粗糙牆壁上,影子與壁畫融為一體,仿佛她們也是其中一部分。
孫圖南靜靜注視着這滿牆筆畫。
壁畫中顯示,在夢獸大肆屠殺人族時,突然出現了一頭神獸。神獸威力無比,輕而易舉将夢獸盡數退散,然後神獸降下光輝,庇佑了這片土地。
“神獸?”付明炘帶着真誠的疑惑,“你是怎麼從這一坨那一坨的東西上看出‘神獸’二字的?”
“那裡。”
少女的手指指向最上方,聲音清冷宛如山間清泉。
衆人擡頭看去隻見上方微弱的光照耀的地方,有一塊磨損的獸首壁畫。
“哇——”
付明炘驚歎出聲。
神獸像已經被無盡的黑夜侵蝕,但從那頑強留下來的紋路來看,已經能窺出神獸當年的風華。
像這種神獸降臨拯救人類的文化故事在每個星球都有,但至于是不是真的存在可以與夢獸為之一戰的神獸,有待商榷。
但不可否認,這些神話故事在時間長河的演變下成為人類又一個寶貴的文化遺産,為他們抵抗夢獸侵擾提供了有利武器。
“走吧,在這裡面待了有點時間了,該走了。”
四人摸索着牆壁,臨走前再看一眼壁畫——古老的壁畫盡收眼底,他們無從得知當時的人類心裡的絕望,也無法知曉雕刻者刻下這段壁畫時心裡的感受。
它被埋沒在這個無人山洞裡,受盡歲月侵蝕,依舊堅守着這段無人知曉的故事……
走出山洞後,陽光從上方撒下,瞳孔微縮,幾人下意識的擡手橫在眉眼上方。
孫圖南微微眯眼,視線内迎面走來幾人,神色并不那麼友好。
看着他們手中緊握的機甲紐扣,孫圖南明白了:這是想趁夢獸潮開始前減少一些競争對手。
至于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動手……想來應是有所顧忌,是害怕動靜鬧大了會引來什麼東西嗎?或者自己清楚這種做法不好看怕丢臉。
孫圖南在心裡猜測,表面上卻未展現分毫。
她走到為首者身前,神色淡定:“有事?”
身形魁梧的男子視線略過孫圖南,臉上盡是不在意之色,明顯是不把幾人放在眼裡。
“沒事就别擋路。”
“過路者,一人交500積分。”
男子眼神看向後方的關旭,顯然這句話是跟他講的。
關旭指了指自己,眼中明顯帶着疑惑:我嗎?
“不是你還能是誰,小子,有種就别站在女人後——”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孫圖南一拳擊中下巴,近兩米的高個連連往後倒。
孫圖南甩了甩微微泛紅的手,語氣随意但又充斥着陰陽怪氣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土匪啊。”
“你!”男子站起身,兩抹猩紅從鼻腔流下,他氣急敗壞道:“你這個賤女人!”
他想沖上前好好教訓一番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但剛剛走幾步膝蓋窩就被突然飛過來的石頭打中,尖銳的沖擊感仿佛要将他的膝蓋骨敲碎,男子大吼一聲跪地不起。
幾人驚訝望過去,一位短發女子緩步從石頭後面走過來。
短發女子的出現明顯引起他們的警惕,而原本堅定站在男子身後的幾人連連後退,垂首不敢直視來者。
男子捂着膝蓋,看向短發女子也顧不得身上疼意,顫着聲道:“老大……”
老大?
孫圖南看向女子,她差不多一米七,一頭乖巧的娃娃頭讓她看起來不像軍校生,反而像是老師口中常言道從不違規違紀的好學生。
“有點不服管教,不好意思,吓到你們了。”
她笑語盈盈,一隻手向孫圖南伸過去,“我認識你,0001,我是田棋。”
孫圖南回想自己偶爾看到年級名單,田棋正是緊挨着她的姓名的名字——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