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越發混亂起來。
此起彼伏的鳥嗥、激動的人聲和機甲飛過引起的氣流的動靜,混雜在一起惱得人頭昏腦漲。
白羽鳥雜亂無章地撲騰着翅膀,龐大的數量足以幹擾視線,在白雲之下——尋找天空那隻帶着積分旗的白羽鳥,屬實不易。
不少人受不住天空的刺眼,紛紛轉移視線。
“它在那裡!”
不知誰喊了一句。
如一顆小石落入湖面,打破表面平靜。
不少人大呼:“哪?哪!在哪!!”
不知誰起了頭,一窩蜂的往一個方向奔去,機甲擠着機甲,可謂說是一闆磚下去砸暈好幾個的程度。
濛濛細雨不知何時落下,為天邊蒙上一層霧氣。
水霧像重重擔子扯着天空的鳥兒緩緩落下,羽毛黏在一起仿若那白綢緞緊緊纏繞,窒息之意緩緩升起。
鳥鳴呖呖,絲毫沒引起攻擊者的軟心。
他們用着最快的速度在其中穿梭,機甲迅速掃描尋找那隻隐藏起來的白羽鳥。
“蛙趣,教官們怎麼選的鳥啊?這麼能藏,真是鳥才。”
“不行了,我看不下去了,都是鳥全是鳥好多好多鳥,我要吃鳥肉了!”
“嗷,誰!誰捅我屁股!”
“不是找鳥嗎,怎麼突然抓人了?”
“誰開雷達照我了,懂不懂禮貌啊!”
“唉不是,我的機甲怎麼突然動不了了?老弟關鍵時刻别給我掉鍊子啊……嗯?後台檢測——已出局?誰偷摸給我下死手了?!”
軍訓總結考核講究真實,但也不會處處真實,機甲所裝載的炮彈都是專門研發的考場專用炮彈,屬于雷聲大雨點小的那種。
畢竟年年都有一些沒輕沒重的二愣子,真上一些真家夥那還得了?
同時也給機甲設定緻命部位,一旦受到創傷便會認為失去戰鬥能力。
考場系統實時監管機甲損傷程度,從而判定考生考試資格,一時間不少人在自己不清楚的情況下受了緻命傷被送出考場。
幾人接連結束考場,機甲被考試系統機關脫離此地,隻能眼巴巴望着然後一路飛遠。
其餘人後知後覺升起警惕心。
有人在渾水摸魚!
各個小隊泾渭分明站在一起,幾方指揮官們對視一眼,統一道:“先打了再拿旗子!”
鳥就在這裡跑不了,而可以光明正大打同學的機會錯過一次可就少一次。
絕不可放過!
數雙不同的眼珠裡燃起同樣的火焰,下一秒各式各樣的花招同時放出,百花齊放眼花缭亂。
不同種類的文化附魔紛紛呈現,與徐徐升起的硝煙混合在一起。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一架白色機甲悄然混入下方白羽鳥群中……
在哪,在哪?
積分旗你在哪裡?
快快回應我——
林術瞪大眼睛來回看着,眼眶張得微微泛疼也無法減少心底的焦急。
還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在一衆刺眼的白中終于找到了積分旗。
雪白的鳥兒站在那裡,孤高自傲,額上羽毛微動,即使在綿綿細雨下也不曾低垂,依舊昂首展示着自己的高傲。
它颀長的脖頸傳動,微微混沌的眼珠略過打成一片的學生們,也不曾在意對自己虎視眈眈的林術,立在原地宛如一個木樁。
林術喜出望外向那頭白羽鳥走去,動作間難免帶上幾分匆忙。
機甲從泥地擡起發出的“撲哧”一聲被人敏銳捕捉到,那人扭頭就看到正向目标奔去的林術,連忙大吼一聲:“手下留鳥!”
留個屁!
搶到了就是我的了!
林術加快速度,紅色積分旗近在遲尺——
一個機甲突然飛過來将她撞飛,摔得她眼冒金星。
“我靠……”
誰啊亂扔垃圾,有沒有素質?
“嘔……老大,下次動手前能不能通知一聲?”
機甲内部的人嘔了一聲。
遠處,剛剛把自家單兵一手甩出去的指揮官悠悠收回手,沒管對方的抱怨,機甲臂一擡,露出其中的發射彈孔。
經過這一打岔,那隻帶着積分旗的白羽鳥又一次消失不見。
林術從地上爬起來,晃了晃發暈的腦袋。
身體保留的敏銳讓她後退一步躲開射來的箭矢,銀藍色的箭矢還冒着寒氣,深深插入地底,鑽出尖銳的冰花。
林術咽了一口口水,慶幸自己躲過一劫,這要是紮到身上可不得化為機甲冰雕。
然後她一擡頭——
密密麻麻的冰箭向自己射過來,寒氣讓空中的細雨化為冰針,落在地上發出清脆斷裂聲,同被激起的白羽鳥叫聲混在一起,連成一段化為優美樂曲。
但在林術耳裡,這宛如催命符。
她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于是乎發生這樣一幕:
前方是驚慌馬亂的白羽鳥群,一架雪白機甲狼狽跟在後面,在後面是來勢洶洶的數架機甲。
雪白色機甲在坑坑窪窪的泥地中急速奔跑,幾次想要飛行又被身後緊跟的機甲打斷,隻好讓斑駁泥濘繼續濺在自己身上,看起來好不狼狽。
孫圖南和章蘅予混在其中,看着林術這模樣忍不住嘴一抽。
還好抽簽抽到的幸運兒不是她。
一小時前。
孫圖南和章蘅予商量完計劃後,卻在分工方面犯了愁。
每個小隊身上帶有自家小隊的數字号碼牌,個人和機甲身上都有,因此外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隊伍裡都有哪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