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圖南雖然是機甲單兵系,但自始至終,機甲單兵讀作寫做孤狼,讀作全能戰士,是以指揮偵查醫療維修等專業課程或多或少都學點。
這也側面指明一件事:他們要學的課程十分的多。
一周課下來,五天課有四天滿課,剩餘一天也大差不差。
孫圖南看了看課表,隻能默默安慰自己,沒關系沒關系,就當重回高三青春歲月了。
不行,這樣想覺得人生更命苦了。
孫圖南甩甩發蒙的腦子,點了外賣後快步向宿舍走去,等回了宿舍外賣也剛好到了。
牧予恛今天有事一下課就不見人影,中午應該不會回來了。
她問了一番,今日上的課沒有一門的教官所教,也就是說教官們還沒有回來。
雖然看到任課老師信息讓孫圖南松半口氣,但不見到人,孫圖南那半口氣始終無法放下。軍訓的時候罵天罵罵教官,但一個月的相處并非沒有感情,孫圖南、包括其他學子都希望能看到教官們平安歸來。
孫圖南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外賣,眼神放空像是聊齋裡被吸幹精氣的文弱書生。
吃完外賣後她立馬爬上床,頭一沾床頭就睡過去了。
午休的時間是短暫而迅速的,孫圖南隻覺得自己眼睛一睜一閉就到點了。
“要死了要死了,明明隻是上課卻比軍訓還累,精神摧殘不過如此……”她無聲地哀嚎一會兒,然後意識恍惚地喃喃道:“再睡五分鐘,就五分鐘……”
但正所謂“再睡五分鐘”是傳說中時間加速器的語言密碼,無論是誰,在念出這個密碼後時間将會迅速流逝。
等孫圖南第二次睜開眼時,已經上課五分鐘了。
靠,早知道不睡了!
孫圖南瞬間睡意全無,猛地從床上彈起沖出去,速度快如閃電!
等到她來到教室時,已經過去了十分鐘,教室裡坐着的都是人——這是個大課堂,多個專業選擇,密密麻麻屬于一闆磚下去能砸暈五六個的程度。
孫圖南彎着腰從後門緩緩溜進去,這時這一手突然從後面伸來把她拉起。
“!”
孫圖南扭頭看着一張熟悉的臉,頓時松口氣。
她拍拍胸脯,“是你啊……”
謝知聞看着少女微微泛紅的臉頰,從背包裡拿出一瓶未開封的水,孫圖南接過并且從善如流在他身邊坐下,“老師都講了什麼?”
謝知聞見她一口氣喝半瓶水,想輕輕拍她的背卻又僵硬地放下。
他輕聲道:“說了些課堂規矩,以及有關課堂遲到問題。”
孫圖南動作一僵,下一秒她就聽到前方老師的聲音清晰傳來,“遲到的那位同學,請上台幫老師一個忙,接下來的講課我需要一個‘假人’。”
耳邊是謝知聞忍俊不禁的笑聲,孫圖南默默放下水杯,認命地向講台走去。
當然,臨走前她掐了一把謝知聞腰間的軟肉,見少男受不住地癱在桌上,孫圖南嘴角一翹。
哼,讓你笑我。
尴尬且枯燥的課堂示範漫長且無聊,孫圖南保持着一個動作堅持到下課,期間她感受到無數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其中也不乏有自己認識的。
她視若無睹、目視前方,仿佛自己面前什麼也沒有。
教室後方,謝知聞敏銳在注意到少女微微顫抖的手臂,一開始的幸災樂禍随着時間逐漸轉化為凝重。
他莫名感到幾分不妙。
等到下課時,他立即起身快步走到孫圖南身邊,手掌握住對方的手臂,已經長開的身體輕松攬過她半個身子。
孫圖南也樂得有人攙扶,站了一節課肌肉都酸了,半靠着謝知聞身上回到座位。
“沒想到遲到懲罰這麼嚴,下次再也不賴床了……嗷,好酸,小聞子給我揉揉。”
謝知聞無語孫圖南到現在還不忘耍嘴皮子,同時又疑惑為什麼老師要孫圖南站一節課。
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遲到,沒必要讓她在大庭廣衆之下如小醜一般任人打量。
孫圖南也想不明白為什麼。
“總不能是他看我不順眼針對我吧?”孫圖南聽着謝知聞的疑惑,開着玩笑道。
直到第二節課,那位老師又把孫圖南叫上去演示時,孫圖南這才察覺到對方眼神中明晃晃的敵意。
“……”
一節課下來,教室裡坐着的學生們聽着課一言不發,孫圖南站在講台上默默擺着各種姿勢,偌大的教室隻有任課老師一人聲音。
無數雙不同情緒的眼睛注視着這場鬧劇,但他仿佛未曾發覺,做着自己的主角。
課堂結束,孫圖南如釋重負松口氣,而臨走前那位老師意味深長投過來的一眼又讓瞬間提起一口氣。
她忍不住暗罵一聲:“……搞什麼啊。”
謝知聞走過來,光腦上調出校園論壇的頁面,孫圖南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吐槽貼。
【吐槽一下機甲學院某課程的中年男教師,在學校擺起當官的架子,接受不了一點别人忤逆(在他看來就是忤逆)的行為,稍有不對就搞針對,上次遲到被針對給他翻了個白眼,結果下節課他以我進門的動作太快,掀起的風太大了把他吹涼了又被針對一節課……】
之後的99+回複都是跟貼主同樣的受害者,懲罰理由各有各的離譜,也不讓學生留下□□損傷,純搞心态。
老師名為陳興學,正是他們這節課的任課老師。
他是三大多年的老教師,不過在學生中的風評一直不好,但又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因而即使被舉報了最後也安然無事。
孫圖南看完後一直沉默,片刻才緩緩道:“看樣子,我隻能自認倒黴,剛好被他找到了針對理由了。”
謝知聞微微垂眸,從他的視角能看到少女明顯向下的嘴角,以及她無意識揉着手腕的動作。
他讓光腦保持懸浮狀态,默默拿起孫圖南的手腕開始輕輕揉起來。
經過孫大強的訓練和一個月的軍訓,以孫圖南的體質經曆兩節課的“體罰”算不上多嚴重,但并不意味着孫圖南不覺得難受。
接下來還有課,孫圖南隻能先把這件事抛到腦後,往下個上課地點趕去。
沒想到謝知聞一直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