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特殊性,塞缪爾萌生了想要複制另一個我的想法,所以他找來了萊雅。”
路絕有些自責,他漏掉了這一個影響,讓萊雅去鬼門關走了一遭。
“這并不是你的問題。”
背着人的迦勒低聲說道,“想要研究的人是塞缪爾,對萊雅動手的人也是塞缪爾。沒有你,那個人也會在其他時間對萊雅下手的。”
迦勒并不想看路絕陷入自責的境地,少年從始至終都是受害者,他已經盡力做到最好了。
“對。”薩爾也從這一爆炸的信息中回過神來,在得知路絕身上的特殊之處後,他總算理清了以前所有想不通的點,先前塞缪爾對路絕的關注,任鸢的打探,路絕的異樣像是瞬間在他腦海中串聯成一條線,扼住了他的喉嚨。“從另一個層面來說,你救了我們。”
無論是路絕能夠處理精神污染的異能,還是他幾乎吸引了塞缪爾的全部注意力,這兩點的受益者完全是薩爾他們。
“如果沒有你。塞缪爾或許在一年前發現的時候就對萊雅下手了。”
那個男人他了解,萊雅也是個特殊的例子,他不會松手的。
聞言路絕怔愣了下,他失笑一聲,“聽到你們這麼說,我很開心。”
即使他至始至終都沒想要把自己的打算告訴除迦勒以外的其他人,誘餌也好,精神污染也好,都是他自己的意志和行動,但在聽到薩爾的話時他也倍感溫暖。
他們的話,證明了自己一路付出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他很開心。
對上路絕笑彎了的眉眼,薩爾心頭發澀。
實驗針是什麼,他十分清楚。那是所有實驗體一開始來到實驗區都要注射的針劑,他永遠記得那一針之後有多少實驗體都變成了冰冷的屍體。
當初他所在的那個房間,也隻有他存活下來。
一針就足以讓那麼多孩童死亡,路絕卻在那樣的境地下熬過了兩針,還一路堅持到現在。
他聽說過的,接受兩針的實驗體都活不長久,那些人曾用調侃的語氣将實驗針當作他們之間互開的玩笑,在刺耳的嬉笑聲中,薩爾得知了實驗針的危險性。
而少年卻在絕境中綻放出了最鮮豔的花,他覺醒了代表生命的治愈異能,又在成千上百的實驗中,在塞缪爾的虎視眈眈中覺醒了代表未來的淨化異能。
他都不敢去想,眼前這個人是怎樣在絕境中熬過來的。
早在路絕還沒來S區之前,他聽過C區有一個非常好用的“過濾器”實驗體。治愈系異能讓他成為主任的心頭寶,但他知道的,心頭寶的價值源自比尋常實驗體要多得多的實驗。
在S區見到路絕時,他曾慶幸那個實驗體脫離了泥沼。S區雖然級别高,但實驗的頻率和受重視程度比其他區域好。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明明白白告訴他是錯的 ,少年隻是從一個泥沼來到了又一個深淵。
他的到來,從始至終都是塞缪爾的手筆。
三人間短暫的沉默被遠處傳來的喧鬧聲打斷,像是誰踩到了誰的腳,嗔怪聲和噓聲讓他們成為顯目的目标。薩爾他們擡眼看去,便看到走廊拐角處擠成一團的幾個人。任鸢、阿音、阿拉爾、文旭,除了白貞和萊雅,其他人都站在那裡。
三雙眼睛的矚目下,偷聽的幾個人尴尬地看天看地。
薩爾:“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萊雅怎麼樣了?”
任鸢撓了撓自己的臉,有些掩飾地說,“剛來沒多久。”她在迦勒了然的眼神中有些緊張,她知道銀發少年肯定第一時間就發現他們了,所以才會在那麼恰當的時機停下腳步。
隻是她想掩飾,一旁的阿拉爾和文旭已經淚眼婆娑了。
黑發男生雙重愧疚加身,豆大的眼淚已經一點點流了下來,鼻涕眼淚一起,配着因哭腔而模糊的道歉,猛地讓路絕吓了一跳。
路絕:“他這是怎麼了?”
迦勒很淡定:“被阿拉爾打的吧。”
真的?我也沒看到外傷啊?難道剛剛他被阿拉爾踩到腳了?
路絕疑惑地想。
眼眶通紅的阿拉爾看着好友不成氣的樣子,掰過臉嫌棄地擦幹淨上面的污穢,然後狠狠一拍文旭的臉頰。啪地一聲,總算停住了文旭的哭哭啼啼。
阿拉爾用眼神鼓勵他,拿出男子漢的勇氣來!
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文旭狠狠咽了一下口水,下一刻便義無反顧地頂着迦勒想要刀人的眼神朝路絕跑去。
他是男子漢,他要表達自己的歉意!
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黑發男生,路絕幹笑幾聲。
“他怎麼朝我跑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