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是？"沈瑜劍尖直指我眉心，"同樣的臉，同樣的名字，連左撇子的習慣都一樣！"他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處猙獰的箭傷，"這一箭，可是梁王親射！"

我腦中"轟"的一聲。上輩子我确實在剿滅叛軍時射傷過敵将，但那人是...

"南疆統帥宇文烈？"

沈瑜的笑聲戛然而止。沈知意趁機一笛點中他穴道，他踉跄後退，撞翻了院中的水缸。清水映出他扭曲的倒影，也映出我震驚的臉。

"你不是蕭景琰。"沈瑜死死盯着我，"那狗皇帝從不用疑問句。"

白貓突然跳到他肩上，親昵地蹭他傷疤。沈知意趁機低聲道："陛下，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我拾起婚書，"你們兄妹，包括這隻貓，都是從我的前世穿越來的？"

沈知意咬破嘴唇點了點頭。沈瑜卻冷笑："穿越？我們是被詛咒了！"他扯下腰間虎符扔過來，"認得這個嗎？"

虎符入手的瞬間，我眼前閃過無數陌生又熟悉的畫面：邊關落日下與少女将軍擊掌為誓，凱旋回朝時在禦前求娶沈氏女，大婚當日接到密報說沈家通敵...

"宿主！記憶融合中！"系統聲音變得斷斷續續，"警告...本世界...原身周昱珩...實為...您前世..."

劇痛襲來，我單膝跪地，恍惚看見沈知意驚慌失措的臉。她的唇一張一合，說的分明是："景琰哥哥..."

再醒來時已近黃昏，我躺在龍床上，腕上纏着浸透藥香的紗布。沈知意正在外間與太醫低聲交談："...隻是舊疾發作，用安神湯即可..."

"皇後。"我啞聲喚道。

她匆忙進來，眼中還帶着未褪的紅暈。我注意到她換下了戎裝，改穿素色常服，發間隻簪了支木钗——正是上輩子我親手雕給她的及笄禮。

"沈将軍呢？"

"暫時關在偏殿。"她絞着手指，"雪奴...看着。"

我試着坐起來，她連忙上前攙扶。近距離看去，她眼下青影更重了，顯然一直沒休息。

"所以，"我直視她的眼睛，"你們兄妹和那隻貓，都是在我大婚當日..."

"被您親手射殺的叛黨？"沈瑜譏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白貓蹲在他肩上，碧眼幽幽發光。不知沈知意用了什麼法子，竟給他換了身幹淨衣裳，連傷疤都重新包紮過。

我示意侍衛退下："沈将軍不妨把話說完。"

"沒什麼好說的。"沈瑜冷笑，"梁王聽信讒言，認定沈家通敵，在大婚當日派兵圍剿。我父親、大哥戰死，小妹被您一箭穿心..."他猛地扯開沈知意衣領，露出鎖骨處猙獰的箭疤，"這傷，您可認得？"

我胸口發悶。上輩子最後一戰，我确實射中了敵方主将...那是個戴着青銅面具的黑衣人，中箭後面具脫落，露出的竟是新娘的臉！

"宿主！記憶同步完成！"系統突然恢複正常，"檢測到本世界為宿主前世執念所化，主要角色均為前世亡魂！"

難怪沈知意會巫醫之術，難怪雪獅子對我若即若離，難怪婚書上的日期與今天重合...一切都有了解釋。

"朕...我..."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道歉太輕，解釋又太遲。

沈知意突然跪下："陛下不必自責。當年之事..."她深吸一口氣，"确有誤會。"

沈瑜暴怒："什麼誤會？！我們沈家滿門忠烈..."

"二哥！"沈知意厲聲打斷，"你忘了父親臨終的話嗎？"

兄妹倆對峙片刻，沈瑜突然洩了氣似的癱在椅子上："父親說...讓我們别恨梁王，他也是被人蒙蔽..."

白貓"喵"了一聲跳到我膝上，罕見地允許我撫摸。它頸間的"景"字烙印微微發燙，仿佛在提醒什麼。

"系統，調取當年真相。"

"叮！資料解鎖：永和十二年，南疆王僞造沈家通敵證據，導緻梁王誤殺新娘。沈家亡魂因執念滞留人間，形成本小說世界。宿主此次快穿實為自我救贖！"

我閉了閉眼。荒唐！我竟在自己的執念世界裡打轉！

"沈将軍。"我正色道，"若我說有辦法證明沈家清白，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沈瑜獨眼微眯："怎麼證明？"

"南疆王最擅長什麼？"

"蠱毒..."他猛地坐直，"你是說..."

我點頭："當年那些'證據'，恐怕也是蠱術僞造。"從枕下抽出染血的虎符，"這是在你父親書房找到的？"

沈瑜臉色變了："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