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翻身上壇，青銅羅盤按上趙瑗額頭的刹那，少年猛然睜眼——瞳孔竟是重瞳！池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所有黑棺同時炸裂，十二個"趙瑗"漂浮到半空，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這是......"

"金國養的替魂蠱！"紀綱的鐵尺舞成銀光，"每個快穿世界都有！"

朱棣突然明白了什麼。他扯下趙瑗心口的金箔，露出下面暗藏的玉印——竟是傳國玉玺的仿品！光幕在此刻彈出最終提示：【宿主可消耗全部積分啟動"真龍歸位"】

沒有猶豫，朱棣咬破手指按在玉印上。鮮血接觸印紐的瞬間，整個金明池亮如白晝。十二個替身發出非人的尖嘯，在強光中化為灰燼。趙瑗的重瞳逐漸恢複正常，而祭壇中央緩緩浮現出一扇雕着五爪金龍的巨門。

"走吧。"紀綱擦去鐵尺上的血，"回你的永樂朝。"

朱棣卻看向昏迷的趙瑗："那他......"

"他會成為南宋的中興之主。"紀綱推開門，門後竟是紫禁城的輪廓，"每個時空都有自己的命數。"

邁過金門的刹那，朱棣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浣衣局的女兵們正攙扶着彼此站立，青竹手裡舉着火把，火光映着她堅毅的側臉——這個世界的女性，終究走出了深閨。

【任務完成，開始回歸......】

熟悉的眩暈感襲來。朱棣再次睜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乾清宮的蟠龍藻井。三寶太監捧着藥碗跪在榻前："陛下，該進藥了。"

藥香袅袅中，朱棣忽然瞥見案頭攤開的《永樂大典》稿本，某頁邊緣畫着個穿襦裙的執劍女子，旁邊小楷标注："臨安沈氏，女中豪傑"。

"今日是何年月？"

"回皇爺，永樂七年六月十五。"三寶疑惑地擡頭，"您昨日批閱通商條例至三更......"

朱棣大笑出聲，笑聲驚飛了檐下的燕子。他摸到枕下匕首——刃口還沾着些許雄黃粉末。

"傳旨。"帝王蘸着藥汁在案上畫了幅簡易地圖，"着鄭和下次下西洋時，去這個地方尋一種白芷與硝石混合的藥劑。"

三寶看着圖上标注的"臨安"二字，雖困惑卻不敢多問。殿外旭日初升，光穿過窗棂，在禦案投下格狀陰影，宛如棋盤。

朱棣摩挲着匕首，忽然想起紀綱最後那句話："我們下個時空見。"

乾清宮的檀香在晨曦中袅袅升起，朱棣批完最後一本奏折，忽然瞥見硯台下壓着張陌生紙條。熟悉的瘦金體寫着："酉時三刻，舊刑部街。"

"三寶。"朱棣摩挲着紙條上隐約的硝石味，"錦衣衛最近可曾報過道觀異象？"

老太監手一抖，茶盞"當啷"落在金磚上："北鎮撫司昨日密奏，白雲觀後殿的玄武像......突然變成了持鐵尺的道人模樣。"

朱棣指尖一頓。他記得那個位置——正是當年姚廣孝閉關的石室所在。

舊刑部街的黃昏泛着鐵鏽色。朱棣扮作商賈走進茶樓時，二樓雅間傳來熟悉的銅鈴輕響。推開門，玄色道袍的背影正在煮茶，鐵尺橫放在案幾上，尺身新刻了行小字："靖難餘孽，猶在鏡中"。

"紀綱？"朱棣反手鎖門，"還是該稱你......"

道人轉身，露出的卻是姚廣孝的臉！隻是右眉骨多出道傷疤，正是朱棣記憶中建文四年那場大火留下的。

"陛下别來無恙。"姚廣孝斟茶的姿勢與當年分毫不差，"老衲在這個世界，死了整整七年。"

茶霧氤氲間，朱棣注意到對方左手小指缺失——這是永樂朝錦衣衛叛徒的标記。而案幾抽屜縫隙裡，露出半本《逆臣錄》的燙金封面。

"系統。"朱棣在心底默念，卻隻聽到電流雜音。

"别費力氣了。"姚廣孝突然用女真語說了句什麼，又切換回官話："每個矯正完成的世界，都會留下道'門'。"他推來張畫像，畫中青竹身着诰命服，正在校場檢閱女兵。

朱棣瞳孔驟縮。這幅畫的落款是宣德三年！

"您真以為......"姚廣孝突然劇烈咳嗽，指縫滲出黑血，"回到的是自己的永樂朝？"

窗外暮鼓響起，朱棣猛然發現鼓聲節奏與金明池祭壇的咒語完全一緻。姚廣孝的身影開始閃爍，像接觸不良的全息影像："去找......鄭和第七次......下西洋的......"

話音未落，道人如沙粒般潰散。隻剩鐵尺"當啷"落地，尺背新浮現的星圖中，琉球群島的位置标着個血紅的錨點。

【警告！檢測到第9号實驗世界異常】熟悉的光幕突然彈出，卻布滿雪花紋：【修複程序啟動......】

朱棣拾起鐵尺，冰涼觸感中傳來機械音："歡迎來到鏡像時空，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