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胖子掐着吳邪的話頭就開始拌嘴：“哎小吳同志，這話不能這麼說啊。你看看你的用詞，什麼叫人家生活水平現代化，那形容一般的普通人會這麼說話嗎？你是不是心裡也在猜人家是人是鬼，剛剛還偷看人家換裝備，怎麼的，看出點什麼沒？”

眼角瞟過那邊還在整理潛水衣的白毛，胖子幹脆出手攬住自己面前的兩個腦袋，鬼鬼祟祟壓低了聲音：“要胖爺我說，那說不定真是個千年的老粽子。你想想啊，咱們一路上遇見她，人這麼神出鬼沒的咱就不說了，問題是每次遇見她不是出現在地底就是躲在船艙裡，這小姑娘，太陽一出來就縮回陰影裡去，這麼怕見了陽氣，這還不是鬼？”

“哎你說的那是西邊的玩意兒，是吸血鬼，吸血鬼才不能曬太陽！”吳邪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還是埋頭和胖子對上了臉，實習土夫子的清澈眼神裡這一次确實帶上了疑惑：“不過你這東拉西扯的，說的居然也算有道理，我還真沒看過她在太陽底下的樣子……鬼船上她劈海猴子那會兒在刮暴風，天上全是雲。”

“你們都在說些什麼，什麼鬼啊妖怪的？”被迫和倆人擠成一團的張教授奮力抵抗胖子按在自己背上的大手，還不忘提出反對意見：“新中國了咱們要講科學，要我說，那小姑娘指不定就是白化病而已啊。”

迎着兩人看傻子的目光，張教授振振有詞：“白化病你們知道伐？古時候的人不懂啊，就把這種皮膚雪白頭發雪白的孩子當作鬼孩，發現了就立刻溺死、燒死，造孽喲！”

“偶爾有那種心疼孩子的，想着把孩子藏起來悄悄養大，那也不容易……得了這種病的孩子身上沒有黑色素，不但不能曬太陽，眼睛還會透出血的顔色來。你們想想啊，紅眼睛白頭發的小孩子，要養大了不被當成怪物燒死，那就隻能避開人，藏在地洞裡或者養在荒郊野嶺的地方。這樣從小到大避開陽光的小孩才能保存視力活到這麼大，所有你們不要仗着自己是健全人就歧視人家！那小姑娘家家長到這麼大不容易的！”

莫名有些亢奮的張教授在吳邪的眼神逼視下緩緩收聲，最後扭扭捏捏的問道：“不過，這個小姑娘，她的力氣是不是有點大啊？那她到底是被别人放在墓穴裡養大的，還是……？”

“我反正沒聽說過秦霄提到自己的家人。”吳邪神情凝重的開口：“倒是常常看到她自言自語，跟那個玩偶對話……”

“那就是還帶了點精神病。”胖子一錘定音：“要這麼說，她力氣大點也正常，耶稣有句古話說得好啊，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那就肯定會給你再開一扇窗，智力上有點缺陷那身體上補一補倒也算是好事。”

一旁的吳邪徹底無話可說了：“耶稣就是上帝，你不懂不要瞎扯。還有，你這麼造謠人家的智力，信不信她待會兒一巴掌把你拍成個餅子？”

“那不能夠，咱們可是一夥的。”胖子洋洋得意：“我可就對你們倆說了這些，要是話被漏出去了，我找你倆一找一個準！”

莫名其妙頭上就多了個高武低智的頭銜，秦霄忍不了了。大步走過去的白毛甩過來兩個滿裝的氧氣罐，驅趕着鐵三角的雛形趕快下水：“都廢話些什麼呢？那邊洞口的支架已經加固好了，準備下水了！”

眼看着吳邪和張教授坐在船舷上，撲通撲通背對着大海倒摔下去，秦霄對着還在裹潛水衣的胖子笑得危險：“看看你這肚子，塞不進去了吧？要不要我幫忙——”

巨大的水花濺起，說小話差點被抓包的胖子滿頭冷汗，也不管自己那套不進去的潛水衣了。趕在秦霄的魔爪伸向他之前，胖子挺着個大肚子，晾着肚臍就一頭栽進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