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老師不是個女的嗎？怎麼換成了個男的？

張立氣得前俯後仰，手中的卷子扇地呼呼作響：“選C？這道題是道填空題！你怎麼給我整了個選項出來？”

全班：“哈哈哈……”

宋遠書：……

張立恨鐵不成鋼，卷子一撅：“不知道填哪一句，你就把整首詩背一遍！”

沈蘭思默默把卷子移了移。

奈何宋遠書根本沒看她，疑惑問：“不是物理課嗎？”

張立見過上課不認識課本的學生，但沒見過不認識老師的學生，好半會兒，才反應過來，幾乎是咆哮着道：“語文課！上課上什麼你都不知道？開學這麼多天，你老師都不認識？”

宋遠書又看了眼課表，沒錯啊。

課表上寫着第三節課是物理課啊！

“老師，他是轉學生，今天第一天來。”

解釋完，沈蘭思轉頭小聲提醒道，“物理課已經上完了，黃老師讓你醒來去趟辦公室。”

宋遠書：……

張立冷哼一聲：“轉學生了不起啊！第一天來就上課睡覺，你很驕傲嗎？現在醒了？那你背吧。”

宋遠書攤攤手：“老師，我沒卷子。”

張立這才看到，宋遠書桌子上空空如也：“你卷子呢？”

沈蘭思又說了一遍：“張老師！他是轉學生，第一天來，還沒卷子。”

班上又有不法分子在偷笑。

張立臉都紅了，片刻才恢複那張威嚴氣憤的表情：“沒卷子，不能和你一起看？同桌是拿來幹嘛的？難道沒卷子就能不聽課？沒卷子就能睡覺？沒卷子就能不尊重老師？”

宋遠書自知理虧，認真看了看沈蘭思的卷子。

這卷子……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慘不忍睹。

這邊，張立還在催促：“看完沒？來，展示一下吧。”

宋遠書移開卷子，仰着頭，開始背：“《師說》，韓愈……”

一字不差，行雲流水。

張立哼了一聲：“《阿房宮賦》。”

宋遠書扭了扭脖子，繼續背：“《阿房宮賦》，杜牧……”

雖然高三已經開學兩周，開學考也已經考過了，但剛進入總複習階段，高考必備篇目，很多人都沒記熟，更别提突然抽背了。

宋遠書這一通順暢地背完，張立面上有些挂不住，把卷子往講台上一拍，不死心道：“《春江花月夜》！”

宋遠書背：“《春江花月夜》，張若虛……”

張立咬牙：“《滕王閣序》……”

宋遠書繼續：“《滕王閣序》，王勃……”

全班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對宋遠書行注目禮。

張立氣若遊絲：“《孔雀東南飛》……”

宋遠書依舊氣定神閑：“《孔雀東南飛》，漢末建安中，廬江府……”

背完，全班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誰沒想到這轉學生還真有兩把刷子。

張立已經無話可說了。

林時這才偏過頭正眼瞧了瞧宋遠書。

“宋遠書！”

一下課，見宋遠書沒打算睡覺，沈蘭思就又開口，“你好厲害啊！怎麼能記住那麼多篇？”

齊意也早已忘了兩節課前發生的不愉快：“宋遠書！你可真有兩把刷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張老虎吃癟！笑死我了！”

沈蘭思和齊意對了個眼神，過去種種被壓迫、被指責的記憶全都一下子煙消雲散了，笑道：“我也是第一次見。”

宋遠書沒搭理兩人，起身就往外走。

沈蘭思擡頭看宋遠書，喊道：“你幹嘛去？沒到飯點，還有一節小自習呢！”

一中傳統，四節課之後有節小自習，現在是自習，以後擺明是小測試。

宋遠書剛來，大概還不知道規矩。

畢竟是可塑之才，齊意勢必是要拉攏這位可塑之才的，聞言，點點頭：“是啊，你要餓了，我還有包沒吃完的薯片，要不？”

聲音不大，但全班都切切實實聽到了。

本來宋遠書剛才那一操作就引起了不小騷動，這下盯着宋遠書的目光更是明目張膽了。

誰餓了！

誰要吃飯啊！

餓死鬼投胎嗎？

宋遠書閉了閉眼，恨恨道：“我去辦公室。”

辦公室——

張立根本不想看見宋遠書，一見宋遠書就氣哼哼地扭頭出了辦公室。

黃梅和顔悅色道：“我知道你第一天過來，肯定有很多不适應的地方。但上課還是要聽的，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過來問問老師、問問同學，都是可以的。

你們班的林時，還有趙楠，成績都拔尖的。要是物理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去問王乎，他是物理課代表。”

饒是宋遠書，面對如此善解人意、溫柔可親的老師，也沒辦法不收回自己渾身的刺。

“謝謝黃老師，下次不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