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省去打水的麻煩,白岫就地取材,在山中找到一處溪流,将兔子就地剝皮沖洗幹淨。
白岫這次盡可能地小心,避免血迹沾上衣服。
洗完後白岫将東西放在竹簍裡,繼續找有沒有别的野味。
時至三月,春|光明媚,現下的驕陽正是不熱不燥的時候,陽光透過密密麻麻的樹葉,輕輕地撒下滿地金箔。
白岫聞到了一股馥郁清香的味道,她擡頭望去,青白的槐花在陽光下迎風顫|抖,白岫心中一喜。
這花她在醫館裡見過,當時李大娘采了滿滿一筐,說是能吃。
白岫快饞死了,她仔細地觀察了四周的情況,沒人。她将外衫脫下,平鋪在地上。
白岫找來一隻長杆,拍打着洋槐花的枝葉。
滿天的槐花紛紛散落,落在白岫的頭上,肩上和地上。
白岫飛快将衣服上的槐花收好,然後穿起外衫。
下次她要把江複臨叫來一起摘槐花!白岫心想。
最後等白岫下山的時候,她攏共抓了兩隻兔子,挖了好些草藥,還帶了一包槐花。
白岫先去了李大夫的醫館,照例将草藥賣給李大夫,接着便回了平安镖局。
*
镖局内,江複臨在收布袋的邊角線,這是白岫昨日要的布袋,他今日急着趕制出來,索性這個布袋不是很難,江複臨縫制的很順手,僅僅一天就縫制完畢。
等白岫回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擺放着一隻嶄新的布袋。
那布袋大小适中,白岫背着不至于邋邋遢遢,卻又很能裝。白岫拿起大緻看了看,原先衣服上有血迹的地方,都被江複臨用繡花蓋住了。
一朵又一朵的紫色小花纏繞着綠葉在布袋上綻放,頗有種春天的味道。
江複臨提着飯簍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白岫正在試他新做的包。
她左背右背,低頭撫摸着布袋紋樣,看起來很是喜歡。
“吃飯了”
江複臨将飯簍揭開,今日镖局做兩種,他不知道白岫喜歡吃什麼,索性兩個人一人一種。
他将飯一一端在窗台邊,把筷子塞在了白岫手裡,轉身準備離開。
“你先吃。”
白岫疑惑:“你不吃嗎?”
“嗯,我回來再吃。”他覺得自己在場會影響白岫吃飯,索性打算躲出去,等白岫吃完了再回來。
他吃什麼都沒關系。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白岫一把将他拉回來,将飯推到他面前。
“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江複臨低着頭,他還是沒有辦法用一張這樣的臉去面對白岫。“那你喜歡吃哪一樣?你先挑。”
“好。”白岫沒有猶豫,她是這個家掙錢的頂梁柱,當然她先挑。在末世也是這樣的。
白岫挑了一碗看起來油油辣辣能讓人胃口大開的辣子面。
她今日沒有吃很多,隻是簡單的吃光面,預備着等晚上,借廚房烤兔肉。
江複臨仍舊慢條斯理地吃飯,好像這是他與生俱來、無法改變的姿态。
他擔心白岫今天又吃不夠,特地多拿了一個碗,他将自己的飯從碗中挑出,看見白岫把飯吃完,準備從碗中再挑了一部分給她。
白岫擺手:“我不吃了。”
江複臨手下一頓,眼中的光微微暗淡,她大抵還是嫌棄的吧,他心中暗暗猜測。
他這頓飯吃的難以下咽,如同嚼蠟一般。
末了,他失魂落魄地去洗碗收拾,也沒再敢像往日裡一樣,有意無意地看白岫。他隻敢偷偷的瞟着,像是陰溝裡的老鼠,生怕被發現。
白岫哪裡了解這個情況?她從前在末世的時候就神經大條,被人罵了都半天反應不過來。
要不是彈幕上飄過來的字眼,也許到了西洲,白岫也不知道江複臨現在正在暗自神傷。
【小狗好可憐,巴巴的。】
【主播,你去關心一下小狗嘛。】
【是的是的,主播,關愛小狗,人人有責。】
【我們小狗太子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她看江複臨像往常一般将東西收拾完,毫無神傷的模樣。白岫看不出來他哪裡難過了。
不過她覺得觀衆老爺們說的對。
首先,觀衆老爺們是她的金主,所以觀衆老爺們說的對。
其次,她既然要把江複臨帶到西洲,那自然就要好好照顧江複臨。
不然她如果帶一個瘋子回去,還有什麼用?
白岫不會照顧人,但是她養過狗啊!
白岫覺得,人和狗大抵是一樣的,隻要讓他吃的飽,穿的好,快快樂樂的就行。
她想起在末世撿的那條狗,每次他回家,小狗都高興瘋了似地撲到她身上。
江複臨什麼時候能撲倒她身上啊?白岫歎氣。
她看着江複臨在擦凳子,那凳子晚上江複臨要用來睡覺,因此他總是會擦的幹幹淨淨,沒有一點飯味。
白岫蹲下,仰頭對上江複臨晦暗不明的雙眸。